浣紗看了秋棠一眼,又看向柳雲舒,笑著道:“奴婢早就聽聞柳婕妤是個極其聰慧的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就連身邊的婢女都如此牙尖嘴利呢。”
“你...”秋棠一聽氣惱至極,浣紗不過一個婢女,竟敢這樣跟公主講話。
柳雲舒眉頭微蹙,看了一眼秋棠,頗為疲累的歎了口氣。
璧妃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等著浣紗說完,才慢吞吞的道:“好了浣紗,不得對柳婕妤無禮。”
說完,她又看向柳雲舒,換上笑臉道:“皇上雖然來陪了妹妹,可是想必心下也是念著姐姐的,姐姐無需悲傷。”
“悲傷?”輕啟紅唇,柳雲舒微微露出了些許笑意,看著璧妃道:“娘娘說笑了,這後宮裏的女人就如同禦花園的花朵,一朵開,一朵敗,沒有哪一朵能四季常開,既然如此,臣妾自然不會過於執著。”
璧妃笑容一滯,看向柳雲舒的眼神越發深沉了幾分,而後站起身道:“姐姐說的極是呢,妹妹今日也累了,便不陪姐姐了,姐姐好好歇著,若是缺些什麼便派人來妹妹宮裏取,皇上總是賞妹妹許多東西,用都用不完,姐姐可別客氣。”
“謝娘娘恩典。”柳雲舒一聽,笑容略顯些許不自然。
見狀,璧妃莞爾一笑,轉身便帶著浣紗離開了屋子。
待得她們離開,秋棠氣惱的將桌上的補品拿起,恨聲道:“這璧妃太囂張了,竟然三番兩次的到咱們這裏炫耀,她送的這些補品也不知是不是毒藥,還是拿去扔了好。”
碧荷看了一眼柳雲舒,擔憂道:“娘娘,您沒事吧?”
柳雲舒搖搖頭,低聲道:“那些補品就賞給下人們吧,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們退下吧。”
對視一眼,秋棠和碧荷心底都有些不安起來,可是也不敢違背,隻得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隻餘下柳雲舒一人,她掀開被子,緩緩起身,隻覺得小腹內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樣,灼熱的很,心下更是擔憂不已。
她不求其他,但求孩子無事。
站在銅鏡前,她看著鏡中映出的身影,瘦弱,單薄,那沒了血色的臉如同白紙一般,忍不住蹙了眉頭,也紅了眼眶。
緩緩坐下,她看著鏡前擺放著的胭脂水粉,鼻頭禁不住發酸。伸手撫上明顯瘦了一圈的麵龐,她嘴角泛起自嘲的笑容。
女衛悅己者容,可她即便再美,也無人來看。
既然如此,要這些胭脂水粉何用。歎息一聲,她不忍見到自己這般落魄的模樣,站起身走到窗前,剛剛推開窗戶,便見那窗台上放著一朵孤零零的暗紫色花朵,眸光瀲灩,映了滿眼紫光。
“他,來過了....”心裏湧起一絲難言的情緒,她拈起那朵忘情花,放在鼻尖輕輕嗅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香味纏繞在鼻尖,揮散不去。
腦海裏出現那個清冷而又孤單的身影,一時間讓她感觸頗深。
她與衛子都,看似不同,可實際上卻也不會相去甚遠,他們,都是孤單的人。
唯一的不同,便是他孤身一人禁錮在忘情軒,而禁錮她的卻是整個秦宮。拿著那朵花,她極目遠眺,在那遙遠的天際,似乎有一道金邊若隱若現,陽光晴好的讓人身心舒暢,可是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縱然她望穿天際,也看不到大燕,看不到那片熟悉的故土,看不到心中的他。
胸前的玉佩溫涼,貼在肌膚上,幾乎與她融為一體,可是上麵卻感受不到他的溫度。
十年之約,已然遙遠無期,可是她卻始終無法忘懷。
會不會有一天他忽然出現,而她卻早已不是當年的柳雲舒。閉上雙眼,她深深呼吸,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跌落在窗台,而後消失不見。
四千字的更新,雖然晚了點,但是好歹趕出來了,親們多多包涵,繼續碼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