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坯又一坯的黃土填進坑中,將腐化多年的白骨掩埋,最終變成一方矮矮的墳。
艾莉靜靜地看著李仁做這一切,因剛剛的大哭眼角還泛著緋紅。
“這樣就行了嗎?”末了,艾莉才輕輕開口,似在問李仁,又似在問自己。
“我們家鄉講究入土為安,你已經長大了,那些不好的回憶就隨著奶奶一起離開吧。”李仁揉了揉艾莉的頭,觸手發絲柔軟,他突然想起了那道叫“海帶燉豬蹄”的菜。
“真是的,剛剛鏟完土手髒死了。”雖然這麼說著,艾莉卻沒有躲開。
李仁不禁啞然失笑,看來他的霸王花回來了:“是是是,我這就去洗手。”
“那時候,就是那幾個流氓地痞過來想要調戲我的時候,你其實是想要衝過來保護我的吧?”
“嗯。”李仁一邊在溪水裏仔細清洗著手上的泥土一邊低低地回答。
“謝謝。”
“客氣什麼,該說謝謝的是我。”李仁甩甩手上的水,故意把水彈到艾莉身上。
艾莉趕忙閃身躲開,也掬起一捧水向李仁灑去:“你就是這麼感謝我的嗎?”
“你不也是嗎?”李仁衝艾莉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向遠處逃去。
艾莉笑罵著向李仁追去:“你這個混蛋,站住!”
“就不站住,你追我,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然而李仁已經嬉笑著跑遠了。
“跑不動了,我投降!艾莉大人求放過!”不知追逐了多久,李仁先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伸著舌頭,臉朝地,屁股撅起,活脫脫就是一條披著人皮的狗。
“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跟我比你還差的遠呢!”艾莉氣喘籲籲,隨即也躺倒在他身邊。
李仁翻過身和艾莉並肩平躺,艾莉仰頭看著星空,而李仁側頭看著她。經過一番追逐笑罵,艾莉臉上不見了哀傷憂愁的模樣,笑容明媚燦爛,夜空中鑽石般閃耀的星辰都彙聚於她眼底。
“砰砰砰”艾莉清淺的發香就縈繞在鼻尖,李仁感覺自己的心再次悸動著,而且心跳速度越來越快,奏著歡快的鼓點。
“你聽過告白嗎?”李仁問。
“告白?告白是什麼?我沒聽說過這個詞。”艾莉迷茫地搖了搖頭,側過臉看向李仁。
“那我告訴你好了。”而李仁卻輕笑著轉過頭,把手枕在後腦眺望遠處星海,避開她的視線:“你們這裏有吉他嗎?”
“沒有,那是什麼?”艾莉有些疑惑。
“是一種樂器。在我們那裏,男孩會把蠟燭擺成心形,送女孩玫瑰,然後彈著吉他向女孩告白。”明明他才穿越過來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是現在回憶著從前,卻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告白……就是對喜歡的人表達愛意嗎?”艾莉聽了以後猜測。
“嗯。”
艾莉紅著臉,小聲開口:“這裏沒有蠟燭,也沒有玫瑰,但你能給我唱歌嗎?”
幸福要不要來得那麼快?!這是,要我表白,而且接受我的意思嗎?
李仁也紅了臉,左手握拳抵在唇角掩飾自己的羞澀:“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