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耐心是男人最好的品質(2)(1 / 3)

陡然一變

關允為之一愣。

平心而論,關允還真沒有想到要來京城,他的誌向在基層,暫時還不想從事高屋建瓴的務虛工作。從基層一步步做起,每走一步都有切身體驗的感受和收獲,是他為自己製定的人生之路。而不是高居京城之地,雖然登高望遠,實際上以他的年紀從事太理論化的工作,是空中樓閣。

“我……”關允斟酌了一下語句,“我還是想先從基層做起,不想站得太高了,站得高了,遠離了群眾,會不接地氣。”

金全道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關允會拒絕他的好意,沉默了片刻他又說道:“關允,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如果你肯來京城幫我,我是想過了元旦就安排你和一佳結婚。”

金全道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關允同意調來京城,關於原先定下的正職實權正處的約定,他可以適當讓步,不必非等關允升至正職實權正處才可以抱得美人歸。

關允隻猶豫了片刻,還是堅定地說道:“謝謝金伯伯的好意,我還是想留在基層。”

“省委……也不能算是基層吧?”金全道臉上無喜無悲,似乎早就料到了關允的決定一樣,“聽說你本來想下到縣裏,結果被人故意安排到了省委?是不是現在還有想去縣裏的想法?”

“是。”

“需不需要我幫忙?”金全道第一次在關允麵前主動提出要為關允前途而出手,他的語氣很平靜,但在平靜之中卻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關允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搖頭說道:“我想憑自己的努力跳出省委,從孔縣到黃梁,再從黃梁到省委,一直都很被動,我想現在是試一試自己掌握自己命運的時候了。”

“好。”金全道輕輕一拍桌子,“年輕人有這份誌氣是好事,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你了。”

當晚,關允又住在了金生麗水。

晚飯後,關允陪金一佳散步,田將離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金家,走的時候,也沒有和關允打個招呼,金一佳笑道:“將離的性格很有意思,有時候她話很多,很開朗,有時候忽然就憂鬱了,不過不用管她,她就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兒,除此之外,人很好,隻要是她認準的朋友,絕對真心相待。”

“也奇怪了,她平常很認生,是慢熱的性子,和陌生人交往,很少一見麵就那麼多話,和你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你說,你是不是真的挺有女人緣?”

關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我比較平易近人,再加上長得比較善良,說話又有禮貌,所以就……”

“你長得還善良?別逗了。”金一佳取笑關允,“你長得最壞了,一個大男人,長一雙丹鳳眼,據說長丹鳳眼的男人最有女人緣,換句話說,最花心。”

“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封建迷信。”關允哈哈一笑,伸手去撓金一佳的癢,“尤其不能指責親夫。在古代,丈夫的地位天大,絕對不容冒犯。”

“好,你天大,小女子錯了,請相公恕罪。”

“相公的稱呼好,我比較喜歡。”關允嘻哈一笑,“古往今來,女人對丈夫的稱謂表明了男人地位的變遷。比如最早的時候,女子稱呼丈夫為良人,可見當時丈夫在妻子心目中的形象光輝而高大。再後來,丈夫成了郎君,郎君是雅稱,是愛稱。”

金一佳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小腿裸露在外,閃耀著青春的光澤,她一邊晃動小腿,一邊傾聽關允的侃侃而談,笑道:“夫君真是淵博,奴家受教了。”

關允笑道:“稱呼丈夫為郎君時,丈夫稱呼妻子為娘子。不過到了宋朝,男人的地位進一步上升,妻子稱呼丈夫為官人,可見男人的家庭地位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官人就是管人的意思。平民百姓之家,妻子稱呼丈夫為官人,官宦之家,則稱呼丈夫為老爺。老爺的稱呼,是男人地位尊崇而不可侵犯的象征。”

“是,老爺,奴家不敢了。”金一佳低眉順首,別說,她裝得還挺像,真有幾分古代女子的賢良。

“官人之後,丈夫就被稱為相公了。相公一說,是女人期盼自己的男人封侯拜相,此時,男人的地位達到了曆史上的頂峰。然而萬事萬物,盛極必衰,男人的地位從相公之後,開始逐漸滑落。從近代的先生到愛人,再到現在的老公,男人在女人眼中,或者說在解放過頭的中國女人眼中,正在由當年可以封侯拜相的偉丈夫一路下滑到今天可以和太監媲美的男人……”

“太監?”金一佳咯咯地笑了,“為什麼說是太監?”

“老公是目前最流行的叫法,老公最早是指宮裏的太監,現在女人一口一個老公叫得親熱,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裏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舉而不堅、持而不久?女人們或許不知道,天天老公叫得多了,說不定真能叫出麻煩。”

“哈哈……”金一佳樂不可支,“你真是壞蛋一個。”

“壞蛋就壞蛋好了,我想問問你,以後我們結婚了,你叫我什麼?”

“堅決不叫你老公,就叫你關允好了。”金一佳掩嘴一笑,“萬一把你叫麻煩了,我以後怎麼辦才好?”

“怪事,你也懂這些?”關允有意逗金一佳。

“我為什麼就不能懂?男人女人的事情,不一定非要經曆過才懂,是不是?你不要太小瞧我了。”金一佳咬著下唇吃吃地笑,樣子有三分誘惑四分純真。

“要不,讓我試試你的理論聯係實踐的能力?”關允假裝作勢欲撲,雙手成爪,如大灰狼一般。

金一佳轉身就跑:“不給,就是不給。”

第二天一早,關允又去了一趟京城大學看望了小妹。小妹已經和許筱寒、陳茗打成了一片,雖說三人性格大不相同,卻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或許是性格中有互補的因素在內,總之小妹很喜歡許筱寒和陳茗。

見關允來到,小妹的高興自不用說,許筱寒和陳茗也是喜笑顏開,不過許筱寒的開心深藏在心裏,陳茗的快樂卻寫在臉上,她拍著關允的肩膀說道:“關允,上次你走了後我才想起來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訴你,現在你終於來了,我很高興。”

“什麼事情?”關允也很喜歡陳茗大大咧咧的性格,直爽中有一股直來直去的灑脫。

“你的名字真的很好,誰起的?”陳茗坐在她的床上,她在上鋪,一雙小腿蕩來蕩去,再加上她穿的是短褲,就很沒形象地差點露出底褲,“關,關聯,關於;允,允諾。你的名字連起來解讀就是關於允諾,延伸解讀就是你的一生是關於一個男人一諾千金的一生,也就是說,你肯定是一個重諾守信的男人。”

“這個……”關允嗬嗬一笑,“這樣解釋是不是太牽強了?”

“不牽強,名如其人,確實如此,要不一些港台明星為什麼成名之後都要改名?”陳茗的腳丫長得十分好看,白嫩而沒有一絲瑕疵,如玉如筍,如果不是塗了指甲油的話,真如一塊白玉一般。

“你的名字又怎麼解釋?”關允笑問。

“沒解釋,我從來不評論自己的名字。”陳茗賴皮,“不服?不服你替我解釋一下。”

“陳,陳皮;茗,新嫩的茶葉。陳皮和新茶泡在一起,是什麼怪味兒?”

“什麼怪味兒?你自己泡了就知道了。”陳茗嘻嘻一笑,從上鋪的床上一躍落地,光著腳丫踩在地上,“該吃午飯了,關允,你陪我們一起去吃食堂?”

於是,在京城大學的食堂中,就出現了一幕怪現象,一個男生身邊有三個美女圍繞,幸福地占據了一個桌子,在津津有味地吃飯,惹得無數人羨慕忌妒恨。更可恨的是,男生身邊的三個美女不但漂亮得令人側目,而且各有千秋,並且個個都對那個男生好得不行,就讓京城大學的許多人記住了關允。

從此,關允在京城大學就有了一個情聖的外號。

情聖關允並不知道他的無意之舉讓他在京城大學名聲大振,後來有好事者打聽出了他的名字,又翻出了他在京城大學的曆史,於是,離開京城大學兩年的關允名氣之響,比他當年上學時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午,關允本想再在京城住一天,順道去看望一下蔣雪鬆,不想省委的電話打了過來,是省委辦公廳秘書一處的處長陳星睿。

“關允,請你明天到省委辦公廳秘書一處報到。”陳星睿的聲音很直接,是命令的口氣,而不是商量。

“陳處長……”關允納悶兒,他應該還有三五天的假期,怎麼提前了?

“服從組織安排。”陳星睿並不解釋,強調一句就掛斷了電話,“明天一早,準時報到。”

好嘛,還沒有正式上班,陳處長似乎就對他意見不小,等上班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關允搖搖頭,假期提前結束沒有什麼,問題是,提前結束的背後,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下午告別京城的親朋好友,關允踏上了歸程。三個小時後,他剛下高速公路,就接到了齊昂洋的電話。

齊昂洋的聲音很急促:“關允,黃漢捅了大婁子了!”

新開端

黃漢不是一個冒失的人,以他的耐心和隱忍,以他在黃梁的所作所為,他來燕市,至少會在兩三年內不會有什麼大動作,怎麼才一來就捅了大婁子?

“什麼大婁子?”關允竟微微焦急,替黃漢擔憂了。

“和洪曦差點兒當麵幹一架,氣得洪曦拍著桌子大罵黃漢是渾蛋。”

“我以為多大的事情,惹了洪曦也沒什麼,而且洪曦拍桌子罵人,更證明沒什麼大事了。”咬人的狗不露齒,關允不是罵洪曦,而是由此推彼,真正陰險的人不會當麵拍桌子罵人,而拍桌子罵人的人,通常不會背後耍陰謀。

話又說回來,若論背後陰謀的水平,黃漢自稱第二,在關允視線範圍之內,恐怕無人敢自稱第一。

“沒什麼大事?”齊昂洋輕聲一笑,“關弟,洪曦為人你恐怕不是很清楚,他是一個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狠角色,當麵拍了桌子,背後還會繼續捅刀,他在燕市公安係統十幾年,破獲大案無數,人稱神手洪,公安係統內部都稱他為洪哥。當年他在區公安分局時和一名李副局長競爭區公安分局局長的位置,曾經指著對方的鼻子威脅對方,讓對方讓步,對方不肯,結果怎麼著?”

“我在開車,昂洋,你就別打埋伏了,一口氣說完就行了。”關允還真大感興趣,千人千麵,了解洪曦的過去,有助於更好地和他打交道。

“結果幾天後李副局長就被車撞了,明明是一起明顯的人為事故,肇事者也承認就是想謀害李副局長,但卻不承認是受洪曦指使,不過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肯定是洪曦在幕後指使,甚至在李副局長出車禍後,洪曦還冷嘲熱諷地諷刺對方自不量力,就連老天也看不過去了,所以才出了車禍,但偏偏就沒有證據指向洪曦。最後李副局長宣布退出局長的競爭,洪曦則如願以償當上了區公安分局局長。”

關允聽得津津有味,有意思,如果說黃漢是陰在暗處狠在背後,那麼洪曦則是陰在明處狠在明麵,但事情卻做在暗處。就是說,黃漢的手法是化骨綿掌,傷人於無形之中,洪曦的路數是在大開大合的招式之下,招招攻擊別人的陰私之處,等同於是*裸的小人行徑。

當然,如果說黃漢是偽君子,也不準確,說他是真小人,似乎也欠妥當,同樣,用偽君子或真小人來形容洪曦,也不貼切。也別說,黃漢對洪曦,還真是棋逢對手,必定會有一場驚天之戰。

總的來說,對戰洪曦,黃漢處於絕對的劣勢,一是根基不穩,二是級別太低,三是時間不夠。黃漢也沒有可能和在鄭天則身邊一樣,采取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來瓦解洪曦,隻能是半明半暗和洪曦在正麵碰撞,而且黃漢的時間也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