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身明黃袍子的人向她們走近,手裏拿著一杯酒,雙頰微微泛紅:“這兩位就是相爺家的小姐吧,一直都聽聞美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顧落漱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轉過頭去,發現那人竟然就是二皇子程君澤,立羞澀的低下了頭和剛才的潑婦表情相差甚遠。
顧畫蕊並不想和他搭話,看著他們倆一來一和,也不願意坐在這繼續看戲,於是站起身來準備去花園裏散散心。
薄霧籠罩在前,她一路緩步行走,所經之處雖然陌生但也熟悉,耳伴不時有鶯燕婉轉嬌啼,鼻間的馥鬱芬芳一如撲麵而來的盛大春光。
雖然是在晚上,但通天的燈火早就把這裏印襯的猶如白日。這應該算是將軍府最輝煌的時候吧。
“誰。”
她陡然撞上了誰的胸膛。
周身的寒氣籠罩著她,一抬頭,竟然是剛才還坐在上座被眾人圍繞的夜禦天。
他負手而立,臉一半在黑暗中一半在火光下。
顧畫蕊垂眉往後退了一步,穩住劇烈跳動的心髒,鎮定的問道:“將軍為什麼也在花園中散步呢。”
夜禦天雖然神色極冷,但是到也會答話:“太吵。”
顧畫蕊聽完後抬頭看他,他怎麼會忘了他一向最怕吵,想必這場宴會也是架不住皇帝的勸說才舉行的吧。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問道
顧畫蕊盈盈一笑,回答道:“人多嘴雜。”
“你是相府的大小姐。”他又問道。
顧畫蕊點了點頭:“今天將軍設宴,父親帶我和二妹前來祝賀將軍您大勝歸來。”
“大勝?”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手,黑暗中的一雙鷹眸也不是那麼淩厲:“在我眼裏根本就沒有大勝,隻有死過的兄弟。”
顧畫蕊抬著頭盯著他的側臉,緊緊的咬著嘴唇,幸好上天能再給她重生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絕對不負他,也不會讓他戰死沙場。
“小姐,小姐!”侍婢水袖咋咋呼呼的跑進她的房間時,她正念著口訣織錦,初時還好,猛聽見水袖喊道:“今天晚上將軍府設宴,老爺會帶您和二小姐去。”
顧畫蕊驚的一錯手,手指劃斷了幾根絲線,這匹錦算是報廢了。
可是她也顧不得心疼這幾天的心血,站起來問道:“你說什麼?將軍府設宴?”
水袖興高采烈的點了點頭。
“今天什麼時辰。”她雙眸深處有淚光在閃爍,終於,重生了這麼多日終於可以去見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是和他們初見時一樣。
“今晚酉時”水袖回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顧畫蕊緊要牙關轉過身,想讓水秀知道他心中有多少的大悲大喜。
站在她身後的水袖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剛才還興高采烈,怎麼一下子就變了臉。
“好的,小姐。”
水袖出去之後,顧畫蕊轉過身走到衣櫥前拿出了一件燙金的牡丹長裙,抖了抖那裙子依舊嶄新如初。
她穿好那長裙,對著房中的菱花鏡,仔細的描了妝容。青黛畫眉,胭脂鋪麵,唇上殷紅一點,那鏡中的人立刻就光彩了起來。
終於要見到他了嗎。
當天晚上,將軍府裏燈光璀璨,來來往往的人都是皇宮的達官貴人,顧畫蕊一身暗金色的牡丹長裙看著她清秀的臉蛋更加精致,而她旁邊站的顧落漱一身淡粉色的翠煙衫,下身是白色的梅花百褶裙,一派婀娜。
顧畫蕊剛一落座,就聽到有人譏諷,抬頭一看,發現顧落漱的眼神一直打量著她。
“我還以為你今天會穿什麼來,原來不過是一個早就過時的貨色。”
顧畫蕊垂眉低低的笑了起來:“再怎麼過時也是父親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她這麼一說顧落漱頓時被堵得什麼也說不出口。
將軍府裏歌舞升平,人潮湧動。
顧畫蕊坐在一旁看著站在中間咿咿呀呀唱戲的戲子,緩慢的隨著那拍子拍動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