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黑,將軍府卻越來越亮,人越來越多。
聽說這次是他大勝歸來,所以皇帝特意派了二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前來祝賀。
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意氣風發的模樣吧,真的有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重生,她怕是再也不會看到他了。
顧畫蕊低垂著密如蝶翼的睫毛,她慢慢抬起暗金刺繡牡丹的華美廣袖,將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地上。
一分一秒也沒有錯過,男人彎下腰將那帕子撿起道:“你的帕子掉了。”
顧畫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瞬間好像他沒有重生,他們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又再次相遇了一樣。
眼前的男人又一張格外清俊意氣風發的臉,他是極英俊的,許是多年在戰場的關係,練就了他周身強硬的氣場和不苟言笑的臉。
隻有她知道在他的冰冷下麵是怎樣的柔情。
顧畫蕊接過帕子,隻道,謝謝,便與他擦肩而過。
男人慢慢的走到主座坐下,顧畫蕊坐在底下看著他,他的眉眼和剛毅的臉龐無一不是陌生而又熟悉。
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間,整座將軍府裏的人都噤了聲,等著他開口說話。
“開始吧。”簡單的三個字把他的冰冷詮釋得淋漓盡致。
頓時沉默了一陣的將軍府又熱鬧起來,到處都是杯觥交錯,人聲鼎沸。
掛在樹枝和屋簷上的燈通透的如滿天繁星。
“我就說你今天為什麼打扮成這樣,原來是想誘惑夜將軍啊。”嘲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顧畫蕊頭也不轉,嗤笑道:“沒有你心機深重。”
正巧,這時候顧長衛走到將軍麵前去敬酒去了,完全沒有感受到這裏的火氣衝天。
顧落漱完全經不起她的挑釁,直接走到她麵前,狠狠的說道:“你說你現在畫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以為夜將軍能看上你?”
顧畫蕊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各取所需。”
著一身明黃袍子的人向她們走近,手裏拿著一杯酒,雙頰微微泛紅:“這兩位就是相爺家的小姐吧,一直都聽聞美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顧落漱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轉過頭去,發現那人竟然就是二皇子程君澤,立羞澀的低下了頭和剛才的潑婦表情相差甚遠。
顧畫蕊並不想和他搭話,看著他們倆一來一和,也不願意坐在這繼續看戲,於是站起身來準備去花園裏散散心。
薄霧籠罩在前,她一路緩步行走,所經之處雖然陌生但也熟悉,耳伴不時有鶯燕婉轉嬌啼,鼻間的馥鬱芬芳一如撲麵而來的盛大春光。
雖然是在晚上,但通天的燈火早就把這裏印襯的猶如白日。這應該算是將軍府最輝煌的時候吧。
“誰。”
她陡然撞上了誰的胸膛。
周身的寒氣籠罩著她,一抬頭,竟然是剛才還坐在上座被眾人圍繞的夜禦天。
他負手而立,臉一半在黑暗中一半在火光下。
顧畫蕊垂眉往後退了一步,穩住劇烈跳動的心髒,鎮定的問道:“將軍為什麼也在花園中散步呢。”
夜禦天雖然神色極冷,但是到也會答話:“太吵。”
顧畫蕊聽完後抬頭看他,他怎麼會忘了他一向最怕吵,想必這場宴會也是架不住皇帝的勸說才舉行的吧。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問道
顧畫蕊盈盈一笑,回答道:“人多嘴雜。”
“你是相府的大小姐。”他又問道。
顧畫蕊點了點頭:“今天將軍設宴,父親帶我和二妹前來祝賀將軍您大勝歸來。”
“大勝?”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手,黑暗中的一雙鷹眸也不是那麼淩厲:“在我眼裏根本就沒有大勝,隻有死過的兄弟。”
顧畫蕊抬著頭盯著他的側臉,緊緊的咬著嘴唇,幸好上天能再給她重生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絕對不負他,也不會讓他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