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哥揉了揉被我一拳打得有點酸痛得肩膀,惡惡的說:“你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哥兒幾個今天就日定你了,怎麼著?看老子不操翻你的屁股。”
我死命掙紮仍被其餘幾人按得死死的,眼看掙不過,歇斯底裏地吼到:“你要麼有種操完就殺了老子,要不老子爬起來一定殺你。”
毛哥似乎被我瀕死瘋狗般凶惡的眼神震住了,楞一下隨後說:“狠狠教訓一下這小子。”我見他們僅僅是打我一頓也就不再反抗,隻是盡量護住要害任他們打。打了一會等他們罵罵咧咧各自睡覺了我才在地板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隔天我向獄警提出了換房要求,並如實反映了情況,但309房中無人替我作證,全部說不知道,結果請求被駁回。
從那時起,每天晚上他們都要教訓我一頓,聲稱要打到我服軟為止。我明白服軟意味著什麼所以總是拚命還擊。每天都會打到精疲力盡。
這樣連續的兩個月內,我平均每隔一星期就會被送到醫務室一次,而每次總有人主動替毛哥頂缸,基本上是12號床的猴子,13號床的小七,14號床的永子輪流作替罪羊。我因為總是帶傷,先前答應的打掃廁所的事竟也一次沒做過,也是他們3人輪流打掃。毛哥幾個興致來了還會拿小七和永子泄火,兩人的怯弱令我頗為不齒。聽說一個是詐騙罪一個是偷竊罪。
兩個月的戰鬥光陰比我從前那一年多混跡城東的日子還有效,無論是力量速度反應還是抗擊打能力都有明顯進步。實戰果然最能鍛煉人啊,尤其是這樣每天高強度的1VS6,而且是6個老手。當然吃的那些苦頭就沒必要說了,他們也不敢把我弄殘,隻是盡量不留傷痕的暗傷,比如用牙刷柄狠狠地戳我的小腳趾。而我時不時的逮著機會犀利反擊也讓他們不那麼好受。胡子好像一直記恨著我那次踹他J8的那一腳,總是找機會往我胯下踹。總算我掩護得好,他也有顧忌,沒被他把我蛋黃踢暴。
兩個月後基本上整個監獄都知道了309室有我這麼一個“硬頭”。包括獄警。其實獄警什麼都知道,隻要犯人通知外麵的親友“意思”一下,獄警自然會跟所在房間的牢頭打招呼,誰誰誰不要動。這些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想想當時即使知道了也沒臉叫父母或者別的誰來幫我,寧可自己忍著。
309室裏那幾個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應該就是外麵有人打過招呼的,或者背景比較牛的人。所以毛哥也不惹他們,隻欺負小七猴子永子幾個軟蛋,和我這個不肯服軟的硬頭。
其實兩個月下來毛哥等人也被我搞得疲憊不堪,後悔不該騎虎難下,隻是為了麵子硬撐,雖然我的傷要比他們多多了。
誰知道我越挫越勇就是不肯說哪怕一句軟話,搞得他們連個借驢下坡的台階都沒有。
我發誓我如果知道當時說句軟話就能罷休的話一定不會死撐。隻是我以為即使求饒他們也要繼續整我,索性不丟這個人了。
事情的轉機是因為一個關鍵人物的出現,九爺。
九爺年輕時叫王九,真實姓名無從查證。走私汽油起家,有了點資本後開始帶著幾個兄弟混道上,幾年下來就控製了大同路和檳榔街連同附近的幾條“繁華”的街道。(大同路和檳榔街分別是X城最出名的洗頭一條街和酒吧一條街)
九爺的入獄是因為手下一個軟腳小弟跟警方合作把他賣掉了,據說那小弟招供以後主動要求去西北的監獄服刑以躲避報複。
雖然有很多兄弟自願頂罪,九爺還是被判了三年。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在道上的威信,因為方德所在的這座監獄就在X城郊區,海滄監獄。X城是座島城,島內全算市區,島外全算郊區,而海滄區離X島也並不算太遠。心腹小弟不時的探監把外麵的情況傳達給九爺並帶回指示,九爺蹲在監獄裏遙控著X城的地下事業。
本來九爺在監獄保持著超然地位,是懶得管這些小紛爭的,這次聽到關於我的有些被誇大的傳聞,不由動了好奇心,讓手下給毛哥打了聲招呼,毛哥自然借台階下,並且朝我說“不打不相識”。我雖然懷恨在心但也知道自己現在是沒能力報複他們的。自此我也成為309中的不相幹人員之一,自然也不會傻得對小七永子等人同情心泛濫,隻當沒看見。
沒有“戰鬥”的日子似乎過的特別快,在309又過了半個月之後,我被獄警通知換房間,一頭霧水地抱著寥寥無幾的盆子杯子什麼的跟著獄警來到115號房。看到一號鋪上那個朝我微笑長相普通的中年人說:“阿德是吧?你可以叫我九爺。”
眼前的大叔跟我想象中的九爺未免差距大了點,但我仍恭敬地喊了聲“九爺”。
九爺聽完了我的故事後就一直喊我“大學生”,無聊的時候就讓我講些帶哲理的小故事給他聽,每聽完一個總是很有所得的樣子說“好,這個道理說的好。”我自己都不知道好在哪裏。
九爺身邊有個影子,被九爺稱為“明子”,當然我們都喊“明哥”,30來歲,很魁梧,我第一次看到他眼神就自然而然感到這家夥肯定殺過人,而且不少。
明哥是軍官出身,因為紀律問題被踢出軍隊,從走私那會就開始跟著九爺了。後來我才知道九爺之所以對我感興趣其實是明哥的意思,“毛子那幾個家夥手都挺辣的,能在他們手底下挺上兩個月還真蠻不容易的了。”
明哥試了試我的身手後評價,“速度和反應不錯,經驗也還算可以,力量差,沒技巧。”此後我找著機會就粘著明哥讓他教我兩招,他倒也不吝嗇,反正監獄裏啥都缺就是不缺時間。
半年以後我自覺今非昔比,找了個機會挑釁毛子等人,1VS6幹倒他們,隻有膝蓋上挨了無關緊要的一腳,可謂完勝。我放了句話,“這下大家就算扯平,以後就各走各的,當然如果你們還有啥意見的話劃下道道來我全接著就是。”
九爺判的是3年,實際隻蹲了1年零兩個月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明哥丟了兩條煙給我,“省著點抽,你還一個多月就出去了。出來後要是沒地方去就來大同路寶龍迪廳找我。”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走了,怎麼是一個多月,明明還要5個月呢。
九爺一幫子出去後,我又享受了40來天的牢頭待遇,被獄警通知,“德子,收拾收拾準備出去了。”見我不解的表情,笑著解釋道:“因為勞改表現優秀提前3個月釋放。”
我知道一定是九爺出了力,這種表現優秀提前釋放都是定額的,全憑監獄長說了算。
當我提著封存歸還的物品出監獄大門的時候,守門的獄警給我遞了顆煙,開玩笑的故意說:“出去以後好好做人哈。”我被他搞怪的語氣逗得原本醞釀得一絲傷感情緒也消失無蹤,笑著回答:“哈哈,一定一定。”
翻了翻舊衣服的口袋,裏麵還有原來學校宿舍的電子門鑰匙,作廢的學生卡,還有已經被自動更換過的身份卡。我記得身份卡裏應該還有幾十塊錢的。隨手扔掉鑰匙和學生卡,想想也無顏麵對父母,索性朝地鐵站走去。
用身份卡花6塊錢刷了一張到大同西路的地鐵票,我決定去找明哥——
寶龍迪廳在大同西路的頂頭,門麵就把旁邊的幾家小點的迪廳比下去了。跟站在門口穿著小熱褲的禮儀小姐說;“麻煩你,我想找一下明哥,我叫阿德。”要是有錢的話我就直接進去了,可身份卡裏僅剩的錢連半張門票都買不起。那小姐疑惑地看我一眼,扭著屁股進去了。
不一會,一個我在監獄裏見過的小弟叫小黑的出來了,“哈哈,阿德啊,正劃算著這兩天你也該出來了,明哥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說著帶我往裏走。穿過舞池裏瘋狂的人群再拐個彎到了一扇沒有任何標誌的門前,“你進去吧,明哥在等著你呢,我去外麵看著場子。”
明哥看到我臉色很平淡的說了句“阿德來了啊。”我叫了聲“明哥”。
“嗯,自己找地方坐,站著幹啥。”
“哦。”
“九爺估計得沒錯,你肯定會來,我還真有點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也沒地方好去了,要麼就露宿街頭了。”
“不回家?”
“嗯,暫時不想回去。”
“那好,九爺說不讓你趟這些太混的場子,叫我安排你去大同東路那邊的網吧做。你覺得呢?”
“可以啊,明哥你說怎麼就怎麼,我聽你安排。”
“那好,你今天晚上先在這待一宿,明天我吩咐一下你就去那邊網吧幫忙看場子,網吧的麻煩事比這裏少多了,以你的身手那是綽綽有餘,況且有事一個電話這邊的兄弟10分鍾就趕過去了。不過九爺還交代了,能不動手的時候就不要動手,要以德服人,服不了的時候才用棍子。嗯,那就這樣,你出去跟小黑他們玩一會吧,在那鳥地方悶久了人會傻掉。”
“哦,好,謝謝明哥。那我先出去了。”以德服人?還真想得出來,我名字還帶個德字可我從沒想過要以德服人,我是方德又不是雷老虎。
“嗯。”
當晚,不知道被小黑幾個合夥灌了多少,總之醉熏熏的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沒印象,隻感覺很熱。
醒來時才發現已經被抬到另一個小包廂裏,全身光光躺在沙發上,旁邊還隈著個同樣光光的濃妝女人,好像就是昨天晚上陪著喝酒的那個,長得隻能算將就。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明明看見自己的老二——雄起了!旁邊茶桌底下那個用過的套子和身邊的女人都再提醒這不是眼花。我迎來了人生第2次雄起,並且這一次不再象上次那麼短暫如花火,昂首示威的巨龍正顯示著勃勃生機。
我不能確定是那兩個月戰鬥生涯中胡子的幾記撩陰腿的功勞,還是我1年多的監獄生涯抹去以往那種醫生口中的“心理陰影”,或許皆而有之。
原因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事實——我雄起了!
這一年,我22歲。
雄起!雄起!
網吧名字叫藍色零點,麵積挺大,分成了3大片,最靠外的是日常用供顧客聊天、查資料、看電影啥的A區,一個大廳放了有300來台帶硬盤顯示器的老式電腦,還有刷卡收銀賣零食的吧台;往裏就是遊戲用的B區,清一色的皮躺椅加通用遊戲頭盔;再裏麵C區就是VIP會員專區以及包廂;最裏麵是廚房,還有工作人員休息室,也就是我和另外幾個看場的弟兄睡覺的地方。
網吧生意不錯,除了A區總是人影寥寥外,B區和C區總是24小時保持著70%的上座率,那些玩遊戲玩得幾天幾夜不出網吧的比比皆是,餓了就喊廚房做吃的,困了直接睡躺椅。不過這一切都得花錢,而且價格似乎不菲,反正以我這種每月拿1000塊聯邦幣的看場小弟身份是花費不起的。
網吧生意雖好,但錢不從我們手上過,收銀台直接向會計負責,會計每周末會把錢送到明哥那去結算。我們幾個看場小弟的工資另外獨立核算。看場子的連我在內一共才3個人,輪流睡覺保持著網吧內至少有兩個人。其他兩個叫光子、磊子,我來之前還有個叫黃三的,聽說現在去了檳榔街那邊酒吧的場子。
三人中以磊子為首,大概明哥交代過他什麼,所以磊子對我還算客氣,教了我很多網吧裏的規矩忌諱。說是看場子其實清閑得很,大家都知道是九爺的地盤很少人惹事,偶爾幾個不長眼的小魚小蝦隨手就打發了。再說了,真正有夠格跟九爺對頭的也不會拿網吧這種次要目標開刀,要砸場子也是先砸迪廳酒吧。
他們兩人閑下來也會找張空躺椅玩遊戲,還拉我玩。雖然高中就看到很多周圍人對遊戲如癡如醉,但我一直沒興趣,總覺得遊戲再好玩還能比得上現實?而且遊戲頭盔的價格對自己那時的學生身份來說實在不菲,父母也不會同意買。所以從小到大就沒玩過這東西。
不過現在實在無聊,反正不花錢的,就跟著磊子2人隨便玩玩好了。
最初玩的是一款名叫CS-III的即時槍戰遊戲,據說是這類遊戲中最熱門的。在磊子的教導下花了好幾天才上手,因為很多象頭盔開關在哪,怎麼進遊戲房間,怎麼控製人物這樣的常識我都不懂。上手以後我的成長速度令磊子吃驚,雖然槍法不是一兩天就可以練成的,但我的迅捷的反應和敏感的意識扔被光子稱為“天生玩遊戲的料”。這賤人誇我的同時遠遠的暴了我的頭,然後哈哈大笑,似乎蹂躪我能得到極大的快感。
沒幾天我就被蹂躪得火大,奈何槍法長進緩慢,於是我不再玩CS-III而選擇了另一款更感興趣的《格鬥家》,是即時格鬥類遊戲排行榜最上麵的一個,這個果然比較合我的口味,畢竟我從來沒摸過槍但卻從小打到大的架。我發現自己什麼兵器都不熟悉索性就一直選空手的武術家,因為新手保護,向我申請決鬥的都是積分跟我差不多的新人,我發現自己可以很輕鬆的打敗他們,當然有時候也會有非常厲害的新手幾下就打爬我,光子說那是高手的“小號”。
現實中的很多打鬥動作遊戲裏都可以使出來,而且戴上頭盔會真的以為自己是在揮拳踢腿,據說這叫刺激腦神經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原理。但也不完全相同,比如現實中誰如果能連續3記鞭腿,加一記掃堂腿,然後馬上接一個“躍起摟頭膝頂喉”的高難度泰拳動作我馬上喊他師父,但遊戲中可以輕鬆做到,他們說這叫“連招”。僅僅不到一個星期,昔日大言不慚的磊子就成了我的手下敗將,鬱悶得再不肯跟我玩“格鬥家”。我花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積分就升到了10萬多,在亞洲區近一億帳號中排名第50016,步入高手行列。隨後積分越來越難升,因為隻有跟排名不比自己差太多的對手打才能得分,而這些全是高手,當然我指的是遊戲高手,現實中很可能是個小孩,誰知道呢。
眼看升積分變難我興趣轉淡,磊子又拉我玩了另一款遊戲,叫《九洲》。《九洲》跟我玩過的兩款即時對抗類遊戲不同,屬於MMORPG,我被手把手引導著建立了人物並摸索著升級、打怪、做任務、PK,慢慢地陶醉其中,就象是自己另一次真實的生命一樣。上手很快,我的進步令光子和磊子兩人吃驚不已的同時,他們繼續稱我為菜鳥,因為我發現這種遊戲跟即時製的不同,沒有等級裝備身手再好也沒用,我那怕砍到對方脖子人家照樣不疼不癢,但人家刺我胳膊一下我就倒了。
於是我開始到那些網站和論壇上瘋狂學習別人的經驗,同時了解到“職業玩家”這個概念。在我無意中打到一件小小的極品“圓月刀”並按圖索驥在交易平台上將其賣了150塊聯邦幣以後,我的某根神經被觸動了。原來真的可以賺錢!如今我早已不是那個“視金錢如糞土”的SB了。我早已認識到,錢是萬能的——有例外的情況僅僅說明錢還不夠多而已。
我重新流連於各個網站搜索一切關於職業玩家的資料,並以之為目標。這才發現職業玩家也不是那麼好當的,99%的職業玩家僅僅能混個溫飽,還不如我現在的工作,至少食宿不花錢每個月還有1000塊零花。
最穩妥的路子就是象光子那樣作“半職業玩家”,光子無論什麼遊戲隻玩生活職業,一般加個什麼大行會大幫派拿拿每個月幾百塊的工資,而且造出什麼好點的東西來還能賣點小錢,象《九洲》裏大概350兩銀子就可以在交易平台兌換1聯邦幣。象我那樣玩戰鬥職業的話賺的銀子不要說盈餘就連自己遊戲中人物的花銷都不夠。
不管怎麼樣,多賺點零花錢也好不是?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我慢慢了解到越來越多的賺錢途徑——
——為那些圖熱鬧在網吧玩的有錢人打工,進他們所在幫派作小弟,有事一喊就上線,幫戰、助威、群P、欺負人……或者裝壞人欺負陌生MM,讓那些老大英雄救美;
——象光子那樣練生活職業,挖礦打鐵采藥釣魚炒菜釀酒割皮裁衣等等等等無所不幹;
再往後自己舉一反三摸出一些獨特的門道來,比如在另一款遊戲《龍虎》裏我練了一個純輔助的道士,先跟人組隊練級,因為輔助技能高,治療效果好,因而很多團隊願意組我,升級很快,升到50級學了熱門的火焰旋燈之後停止練級,專門給那些單練的衝級狂加各種輔助狀態和治療,並且不組隊分經驗。這樣相當於讓對方實力提高近1/5,並且不用吃藥,又不用被我分了經驗,衝級速度大增。所以即使要花每小時130兩金子,還是很多人覺得劃算,願意買我的服務。(火焰旋燈:道士專有技能,使一個指定目標480秒內攻擊速度上升15%,消耗750點道術值,施放者精神屬性對技能效果有額外加成。)HF交易平台上《龍虎》幣45金=1聯邦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