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黑鐵執政(1 / 2)

唏噓原來並非華人,而是北朝鮮人。

他家鄉在毗鄰東北邊境的朝鮮新益州。就像改革開放初期東北那些賺老毛子錢的倒爺們大多練出一嘴熟練的俄語,新益州的朝鮮人基本上都會說漢語,滿嘴東北腔的同時對豬肉燉粉條的鍾愛絕不遜色於活雷鋒們。

說起來,北朝鮮是個蠻神奇的地方。誰也沒法說清楚那到底曾是個社會主義國家?封建世襲的金氏王朝?還是所謂“邪惡軸心”?

大多數朝鮮人民無疑是淳樸的,至少曾經是。當美國總統特使前往朝鮮與金老大會晤並試圖就朝鮮核問題進行磋商時,全朝鮮的小學生們被告知——“帝國主義的特使前來聆聽偉大的金領袖的教誨”,並且在麵對外國記者的詢問時,以堅定不移的語氣複述……我相信所有國人在鳳凰衛視上看到這段節目時一定都感慨良多……

新益州是朝鮮最早的特區,就像20世紀80年代的廣東深圳,隻是晚了20年左右。異曲同工的,新益州的老百姓們在率先接觸到外麵的花花世界之後,迅速的被同化,或者換句話說“腐化墮落的速度快得令人驚訝”。因此,後來在整個朝鮮來說,新益州也一直很好的保持著這種領先潮流的時髦傳統。說漢語無疑是時髦的。

不過,就像80後們不理解“傷痕”、90後們不知道什麼是“娃娃頭”一般,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活法。“大統一”之後的這一代,也就是像我一樣25歲以下的年輕人,大多沒有過於強烈的民族意識和傳統國家意識。而我因為有一個作風稍嫌老舊的教國文的父親,無形之中也沾上了一點說不上好壞的“腐氣”,直觀的影響就是有時候說起話來無意中就讓人覺得有些好笑的“酸”。

我們從小所接受的一切教育中都被告知,這個行星上有且隻有一個合法政府,屬於全人類的、和諧的、統一的政府。

這並不可悲。對並不一定美好的過去念念不忘的人們才可悲。

於是,一切帶有民族、種族色彩的行為,現在更多的其實蛻變成了某種另類的“時髦”,或者說羊群效應下的集體行為藝術,而少了那些詞彙中原有的熱血成分。比如膚色歧視、比如“排華”、比如“仇日”……

當人們失去了那些形式多樣的、遙遠的、虛無縹緲的、偉大得過頭的理想和人生目標之後,幾乎是必然的,不約而同變得市儈起來。或許應該說是回歸了一種更加符合人性、更加正常的庸俗生活。

每個人都隻需要為自己著想,社會自然就會前進。亞當斯密說的永遠不會錯。

很奇怪,我明明是個遊手好閑的小混混,卻總喜歡不由自主的考慮這些東西。這大概就是“酸”的表現之一,同時大概也是張老頭看上我的原因吧。

言歸正傳,“唏噓”也是一個有點小憤傾向的時髦小夥。他那些惺惺作態的唏噓與其說是個性,倒不如說是一種故意的KUSO風格。搬木頭搬得太無聊了調劑一下而已。

“人生真是唏噓啊”這句話算是朝鮮的一個經典口語,就像我們說“人生不如意10常89”一樣。在朝鮮老電影中,經常能看到某個中年大叔,穿著舊式的寬鬆衣袍盤坐在門廊前的木地板上,望著滴水的屋簷用一種故作滄桑的語氣說出這句台詞……

隻要風還繼續吹,人生就永遠值得唏噓……還有這句朝鮮民歌裏唱的。唱得真好。

由於我先前主動要求留在碼頭“目送”九淺離開的虛偽行徑遭到了卡卡與崔三的一致鄙視,他們倆毫不掩飾表達了嘔吐之情後,就堅決地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先到侏儒營地閑逛去了。雪大他們三個剛一下船就急匆匆的下線了,說是同學打電話回宿舍,老師發飆點名,今天不到的全等著吃紅燈……

我就坐在碼頭用來係纜繩的木樁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唏噓閑聊,直到他終於將那堆木料全都搬上車,然後推著堆得老高的小拖車跟我一起回營地。

唏噓原本是36級的矮人戰士,DPS型,用長矛的。他自稱本想到40級轉黑鐵執行者,因為論壇上有經驗帖介紹說黑鐵執行者後麵可能轉成黑鐵執行官,甚至黑鐵執政官,並進而掌握一些原本隻有NPC才擁有的黑鐵部落決議權。

因此唏噓在跑到位於雷倫塔爾山(安特斯山脈的一條旁支,位於整個大陸東端)的黑鐵矮人部落做了好幾天的任務來掙聲望,做著做著稀裏糊塗就接到某個黑鐵族NPC交付的運送貨物前往孔雀港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