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凝的耿直和母愛融為一體,她對子女的教育又和國家、民族的責任聯係在一起。她為女兒起名夢醒,意味中華民族從千年沉睡中覺醒,她為兒子起名承誌,意味繼承革命之誌。她的子女都是中國共產黨黨員,參加了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的秘密鬥爭。她的兒子廖承誌因為從事革命活動多次被國民黨反動派逮捕。她憑著國民黨元老的威望想方設法加以營救。雖然國民黨當局一再要她對子女“嚴加管教”,“不許參加政治活動”,但何香凝仍舊我行我素,也支持兒女們的行動。這無一不是耿介正直、勇敢無畏性格的外在流露。
在何香凝的性格中,我們可以看出她有一股以天下為己任的大丈夫氣概,當時多難的中國就需要這樣的女性,以女裝換征衣,與男兒一道共赴國難。這難道不是何香凝傑出的原因嗎?問問天下,又有幾位女性能如何香凝那樣正直秉言呢?
2.堅持真理,心裏怎麼想嘴裏怎麼說
在中國,馬寅初是學術界鼎鼎有名的人物。50年代大躍進時期,他的《新人口論》從學術批判的理論領域上升到政治批判領域,馬寅初依舊故我,不以時違世背為理由,堅持知識分子的自由精神,獨立意誌不動搖被譽為“天下第一士”。
馬寅初的性格剛直不阿,不畏權勢,堅持真理這決定了他做人:心裏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國民黨時代他對蔣介石作獅子之吼,怒罵蔣是‘家族英雄’,以肉體抗拒國民黨的子彈,一腔愛國激情,是何等壯烈。如果說那時反蔣有全國人民為後援,而50年代的情形不僅是人微言輕,兩軍尚未對峙,高下已經立判了。
當時,周總理也被此事驚動了,為了協調矛盾,不至於到白熱化程度,周總理以一個老朋友的身份和馬寅初做了一次推心置腹的思想溝通,但馬寅初為了學術的尊嚴,第一次拒絕了他尊敬的周總理的一番好意,他認為讓他馬寅初檢討不難,但讓學術的真理向人間的強權低頭,他萬難接受。
馬寅初的決絕,使人們不禁想起亞裏斯多德的名言:“我敬愛柏拉圖,但我更愛真理。”也就是我們中國人通譯的:“吾愛吾師,吾尤愛真理。”對此,馬寅初在《新建設》雜誌上撰文,特意加上一段《對愛護我者說幾句話並表示衷心的感謝》:
最後我還要對另一位好朋友表示感謝,並道歉意。我在重慶受難的時候,他千方百計來營救;我1949年自香港北上參政,也是應他的電召而來。這些都使我感激不盡,如今還牢記在心。但是這次遇到了學術問題,我沒有接受他的真心誠意的勸告,心中萬分不愉快,因為我對我的理論有相當的把握,不能不堅持,學術的尊嚴不能不維護,隻得拒絕檢討。希望我這位朋友仍然虛懷若穀,不要把我的拒絕檢討視同抗命則幸甚。
驚動了一個國家總理親自為一個學術上的爭執做調解人,由此可見,馬寅初引發的這場爭論,涉及的層麵之高,範圍之廣了。
在中國剛剛解放不久的50年代發生了這樣的事件,的確不難理解,然而也著實令人感歎。
馬寅初是個積極向上的學者,用耿直的肋骨支撐著靈魂的半壁江山。他早年留學美國,精通英文、德文、法文,算得是學貫中西。然而,為了研究蘇聯的社會主義經濟,在69歲那年,他又“老夫聊發少年狂”,一頭鑽進俄文,並且隻花了3年工夫,當然是他的業餘時間——就能夠自如地閱讀俄文書報。這成績,即使擱在風華正茂的學子身上,也是非同小可的。他1916年登上北大講壇,位至教授、係主任、教務長,10年後離開,海闊天空一陣搏殺。25年後,不顧自己已屆古稀之齡,欣然重返沙灘紅樓,出任建國後第一任北大校長。他“白首窮經,老而彌堅,人在校園,心濟蒼生,思考的是理論,關注的是實際,著眼的是中國,輻射的是世界,檢索的是曆史,透視的是未來。”
馬寅初潛心研究經濟學以後,中國的人口問題一直是馬寅初關注的目標。在那些篤信社會主義的人眼裏,中國根本沒有人口問題,這是一個相當荒謬的論斷。在相信人定勝天的唯心主義理論指導下,中國的人口問題成為了世界性的難題,作為一個學術人,馬寅初的預言實現了。但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思想的先行者,他陷入深深地無力回天的悲哀之中。
一語成讖的預言,讓災難深重的中國記住了馬寅初這個曆史性的忠告,可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作為一名曆史人物,馬寅初從此亮相於曆史的舞台。他的人口問題的爭論,讓他進入了世紀人物的行列。他在社會上,一改以往做學問的謹小慎微,他堅信他的觀點和主張的正確性,他認為即使是別人不同意他的見解,他也不會因為眾人的反對,而改變自己的研究方向。他的自信激怒了不少人,他們紛紛向馬寅初開火,但他絲毫不為之所動,並表示繼續調查研究,逐步完善補充新觀點,在下次人代會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