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要出發了,望著太歲母肥碩的身材,老者卻犯了愁,不知如何可將他倆一同帶出這地穴。小祖師微微一笑道:“跟我來。”率先轉往廳後,沿石壁向前進入另一洞穴中,老者尾隨其後,而太歲母卻是靠滿身的肥肉一伸一縮的淩空躍行,肉褶亂顫,姿態古樸憨掬。一條地下陰河在洞中流淌著,無聲無息,波瀾不興。小祖師手指水下,老者定睛望去,見一艘小船底朝天的扣在水底,上麵壓著一塊大石。老者跳下陰河,推開壓著的石頭,那船浮了起來,那船在水下千年,由於隔絕了空氣,船身基本仍舊保持完好。翻過小船見船內係著一隻木箱,老者解開來將木箱搬上岸,見木箱做工致密且縫隙處有隔水臘封,老者撬開箱蓋,大家望進去裏麵是一件大包裹,由於臘封隔開了水與空氣的原故,包裹仍舊是幹幹的。打開包裹,隻聽到太歲母一聲歡呼,原來是一套灰色長衫,這長衫極其肥大寬鬆,看來這是太歲母千年前穿的服裝了。小祖師同老者七手八腳幫太歲母穿衣,那太歲母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貼身先係上了一件繡花紅布兜,再外套一件灰長衫,又在渾身最粗肥的腰間紮上灰布腰巾,老者禁不住讚歎:“太歲母您的確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啊。”太歲母聽得十分入耳,增加了對老者的幾分好感,肥嘟嘟的麵龐上現出少許嬌羞。“你是女的嗎?”小祖師詫異的問。太歲母並未表示,獨眼而是依舊在箱內繼續尋找,原來箱底還有一頂方巾。小祖師取出方巾戴在太歲母頭上,大小正合適,如此,太歲母滿意地咂咂嘴在原地轉著圈。小祖師道:“石壁上說,乘坐小船沿陰河可出地穴。”眾人上船,沿著水流飄行而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地下穿行了數不清的暗洞,到處都是漆黑一片,小祖師緊緊依偎在太歲母柔軟的厚肉上,心裏麵感覺踏實多了。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地下湖泊,手電照過去那湖泊足有幾十丈闊,小船停住了,大家上了岸。岸邊有一斜上的岩洞,老者走在頭裏,太歲母押後。手電光中,岩洞之上倒掛著黑壓壓的一片蝙蝠,數不清的一對對紅眼睛驚奇地望著這些不速之客。走著走著,小祖師突然發現太歲母落後了,仔細看去,太歲母一蹦一跳的竟然用它那肥厚的雙唇不停的在吞食蝙蝠,小祖師頓覺得腹中饑餓難忍起來。前麵露出些許暗淡的光線,終於來到了洞口,大家發現天色已近黃昏。老者也覺饑餓,便自報奮勇前往村鎮去搞些食物,留他們呆在原地等候。夕陽下遙見遠處農舍炊煙嫋嫋,群山一抹黛色。出得了地麵,那感覺真是太好了,小祖師深深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側臉望去,太歲母瞪著大大的獨眼,彷佛看不夠般的東張西望,畢竟在地底下憋了上千年啊,她想。不久,老者拎著兩大包食物回來,有熟食燒雞、豬頭肉、鹵豆幹及饅頭外加兩瓶啤酒。小祖師立刻大吃起來,太歲母已經吞進了一肚子蝙蝠,對這些好吃的東西並不十分感興趣,隻是看到老者啟開酒瓶喝起啤酒感到很奇怪。老者發現太歲母盯著酒瓶,沒辦法隻有將手中的半瓶啤酒對準它那大唇灌了進去,他可不願意玻璃瓶進入太歲母肚子裏劃傷小禽眼。太歲母吧嗒吧嗒嘴唇,感到味道十分奇怪,搖搖頭走到一邊去了。老者放下心,遂即自斟自飲起來。天完全黑了,月上東山,山野間響起了各種昆蟲的鳴叫聲,太歲母東找找西找找,興趣盎然。老者與小祖師商議,此去貴州黔西北不下1000多公裏,路途遙遠又需避人耳目,因太歲母並非人類極易惹來麻煩,所以隻能穿山越嶺晝伏夜行,方才在鎮上購買食物時曾打過一個電話到赫章,通知族人前來接應。此刻,不遠處屁聲連連,隨風而來陣陣腥臊之氣,二人幾乎要嘔,抬頭望去原來是太歲母在樹下大便,老者心中一驚,忙跑過去看,他擔心小禽眼萬一被消化了豈不一切都晚了。他強忍住臭氣,蹲下身仔細的檢查太歲母的糞便,拿樹枝扒拉來翻過去,最終沒有發現有人骨頭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收拾停當,趁著月色他們一路西行。皎潔的月光下,這一肥一瘦一矮穿行在崇山峻嶺之中,顯得十分詭異,所幸贛南湘南一帶山高林密人煙稀少,老者腿腳又好,即使背上小祖師仍舊是健步如飛。那太歲母更是不在話下,騰挪跳躍威風凜凜,隻是其飯量實在太大,而且每頓都要來點小酒,老者腰中錢包日漸幹癟,不免心下焦急。翻越羅霄山脈渡過湘江,橫穿湖南南部山區,這一日進入了湘西地界,前麵一道江水攔住了去路,老者告訴小祖師這是沅江,也就是‘湘西趕屍’的起源地。皓月當空,沅江水泛著魚鱗般的銀光,老者和小祖師挽好褲腳並脫下太歲母的衣服抱起,兩人照例爬到浮在水麵上的太歲母背上,那太歲母入水後肥肉褶張開,兩人坐在上麵並不顯得太擁擠,小祖師雙手抓緊了一塊肥肉褶說道:“好了。”太歲母腹下的肉褶像槳一般劃起水來,因為速度不快,因而並未有浪花泛起,兩人的衣褲也不會被水淋濕。遊到江心,聽到自遠而近的馬達轟鳴聲,太歲母十分好奇,竟然停下觀望起來。一束探照燈光明晃晃照射過來,大喇叭傳來喊話聲:“這裏是公安局緝毒巡邏艇,水中的是什麼人?靠過來檢查!”“哇塞,這下麻煩了,我們解釋不清啊。”老者低聲道。巡邏艇駛近,船上四五個荷槍實彈的緝毒警察虎視眈眈的的槍口對著他們,老者舉起了雙手。燈光照射下,老者和小祖師都被拽上了巡邏艇。“還有你,那個大胖子!”為首的警察吆喝道。太歲母輕輕淩空躍起,肥肉褶一陣拍打,灑了警察們一身的水,然後姿勢優美的一個回旋,穩穩的落在了甲板上。警察們氣惱之極,正欲開口訓斥,定睛細看卻全都傻了眼。太歲母恰似一座粉紅色的小肉山,一隻獨眼睜得大大的,眼珠不停的轉來轉去。“這……這是什麼東西?”警察語無倫次了。老者上前一步,陪著笑臉道:“這是……我們養的寵物,它是一頭大肥豬。”警察們圍著太歲母轉前轉後的看,不時地伸手摸來摸去,最後斷定不是通常所吃的豬。為首的警察開腔道:“不管它是不是豬,我們懷疑你們藏有毒品,否則為什麼夜裏泅水渡江?一起帶回去審查。”老者被戴上了手銬,小祖師因是個小孩兒就免了,太歲母身上找不見手,所以也免了。巡邏艇加大馬力朝水上派出所駛去。這是一座小鎮,夜晚的鎮子上十分熱鬧,擺地攤賣東西的,散步逛街的,叫喊燒烤羊肉串的,水果攤上吆喝的,人聲鼎沸,熙熙攘攘。警車開過來,人們不經意間發現了坐在小貨車車廂內肥胖的用一隻獨眼正在東張西望的太歲母,有人發出尖叫,頓時人群騷動起來,圍觀的人指手劃腳,其中膽大的甚至還觸摸了太歲母。太歲母趁攤主不備,探出大唇將一大塊烤肉奪進嘴裏,引發人群一陣喧笑,有人甚至擊掌叫好。小鎮沸騰了,人們奔走相告,具有新聞敏感的還撥通了縣城報社的熱線電話。公安局的審訊室裏分別對疑犯進行審訊。一位漂亮的年輕女警官來帶小祖師,老者嘴裏嘟囔著:“這麼醜也能當警察?”“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這麼晚你們去哪兒啊。”女警官和顏悅色。小祖師告訴她如何趕八百年前師傅的遺骨回老家,途中遇到夜郎國的老禽眼和小禽眼,她放開了關了1000多年的太歲母,太歲母吃了死的小禽眼,準備到夜郎國屙下活的小禽眼等等。女警官越聽越糊塗,最後關切地問:“小姑娘,你是從醫院裏跑出來的嗎?”另一間審訊室裏,幾名警官圍著坐在地上的太歲母,不知應該如何審訊和搜查,有位警官手持相機對準太歲母拍照,閃光燈驀的亮起,耀眼的閃光嚇了太歲母一跳,肥肉顫動,底下括約肌一鬆,接連屁聲響起,頓時滿屋腥臭,警官們躲避不及,幾乎暈倒,禁不住接連嘔吐起來。一位警督打電話向縣公安局報告,上級指示暫且收審,待第二天派員前來會審。警督吩咐將疑犯關押,明日再審。拘留所位於派出所後院簡易的土平房裏,小祖師、老者及太歲母全部關在了一起,小祖師替太歲母穿好衣服,山裏的夜晚畢竟有些涼意。看守送來三盒方便麵,小祖師吃了一盒,老者吃不下遞給了太歲母,太歲母當仁不讓,將兩盒麵一口吞了進去。夜深人靜,小祖師連驚帶累很快睡了,此刻太歲母早已鼾聲如雷,老者則唉聲歎氣難以入眠。屋內後牆土壁傳來輕微的挖掘聲,掩蓋在了太歲母呼呼的鼾聲之中,老者頓時警覺起來,將耳朵貼在牆壁上。過了一陣,一隻鋼釺穿出牆壁,土坯被人相繼掏開,鑽進一個人來,來人身材矮小,麵色黝黑,一身短裝打扮,約有30餘歲。他徑直走到太歲母跟前戰戰兢兢的跪下,口中恭恭敬敬說道:“不知梅山祖師駕到,有失遠迎望乞恕罪。”太歲母醒轉,方巾下的獨眼滴溜溜轉著,似乎不明白怎麼一回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