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立誌要像父母一樣走出夜郎寨,看看外麵的世界,因此不願現在就與寨裏的小女孩訂婚,要知道夜郎人最重諾言,訂婚後實際上已經是名義夫妻,受族規束縛不能但憑個人意願出外闖蕩了,於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小禽眼逃婚了。他不敢走大路,隻是揀些偏僻山路而行,餓了采擷野果,渴了喝些山泉,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來到了江西贛南三寮村後便一病不起,當爺爺終於找到他時,他已奄奄一息。在送往醫院的路上,老禽眼發覺孫子已經死去,悲傷欲絕後便徑直走進吸石洞,一直至洞深處,後來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小祖師深深為小禽眼的悲慘人生所感動,淚水嘩嘩流下。突然她停止了哭泣,搖著腦袋喃喃說道:“不對呀,不對。”“什麼不對?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小禽眼詫異的問。“你說寨裏幾十對年輕夫婦死後都屍骨無存,這不太可能啊。”小祖師道。“寨裏人都知道的。”小禽眼肯定的說。“可是這也太巧合了呀,你說呢,太歲母。”小祖師還是不相信。太歲母點點頭表示也不信。“嘎吱吱”聲響,石門被打開了,一群人湧了進來,為首的是夜郎鎮的紅眼鎮長和李書記,身後是荷槍實彈的武警,再後麵進來的市縣領導簇擁著那位省領導胖老頭。“在這裏!”李書記興奮的尖叫聲。人們慢慢包抄著圍上來,距離十餘米處停了下來。一雙雙驚奇貪婪的眼睛盯住了太歲母……“遁水聖母,是遁水聖母!7000年前母係社會最後的聖女還活著!”省裏的那位老生物學家激動異常,麵色潮紅,高度近視鏡片後麵的雙眼已經發直了,機械地邁著顫抖的腿移向太歲母,他哆嗦的問道:“你是遁水聖母,是不是?”太歲母點點頭。“你已經7000多歲了,是嗎?”學者顫抖的聲音。太歲母又點點頭。“你是大夜郎國國王竹的母親?那個‘浣於遁水’的女子?”學者的嗓音極度亢奮變得刺耳。太歲母還是點點頭。學者一頭栽倒。醫療小組的醫生護士蜂擁而上,對倒在地上的學者進行急救。由於搶救及時,學者悠悠醒轉,口中喃喃道:“《後漢書》中記載,‘夜郎者,初,有女子浣於遁水。有三節大竹流入女子足間,聞其中有號聲,剖竹視之,得一男兒,歸而養之。及長,有才武, 自立為夜郎侯,以竹為姓。’竟然是真的,是真的啊。”人群中分開,胖老頭走近學者,輕聲道:“吳老,請你告訴我,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被稱作吳老的學者顫抖的手抓住胖老頭,鄭重地說:“7000年前,中國西南方母係社會最後一次完成了向父係社會的轉化,遁水聖母就是母係社會最後的氏族首領,竹王是聖母‘非血氣所生’,是世界東方曆史上的‘清淨受胎’,古代西南各民族對此言之鑿鑿,深信不疑。這位偉大的女性,就是中國南方各少數民族共同的祖先,其地位不亞於西方的聖母瑪麗婭。”“哦,有這種事?”胖老頭皺了皺眉頭又道,“豈不是有違辯證唯物主義?”“《華陽國誌》、《後漢書》和《水經注》及《貴州通誌》等文獻中都有記載,此事千真萬確!”吳老信誓旦旦道。“夜郎王從竹筒裏出來,說死我也不信啊。”胖老頭邊笑邊向後捋著稀疏的毛發,身後人群中發出一大片不信的附和聲。“那‘三節大竹’主要是原始氏族社會中男性生殖器的象征,即所謂男根是也,也是當時人們崇拜的圖騰。當‘三節大竹’成為竹王的‘生命之舟’時,就意味著夜郎民族進入到父係氏族的時代了。”吳老不遺餘力的解釋道。“有趣,哈哈,絕妙的比喻,男性……大竹筍……哈哈。”胖老頭發出洪鍾般的笑聲。人群中隨即爆發出男人們爽朗的讚歎和一陣騷亂,原來是那女記者又摔掉了攝像機。胖老頭笑聲已畢,吩咐武警逮捕太歲母。躺在地上的吳老忙抓住胖老頭的褲腳,急切地懇求道:“不可,遁水聖母是7000年前的聖女,一定要以禮相待啊。”胖老頭不屑一顧的揮揮手,武警們衝上前去。“不準碰太歲母!”清脆的叱喝聲,小祖師挺身而出,大義凜然地橫在了太歲母的前麵。武警們止住了腳步,詫異的望著這個小女孩。“我知道你們想對太歲母抽血切片化驗,想讓太歲母多生蛋,你們想長生不老,可是這樣太歲母就會死的。”小祖師眼淚盈眶。“這小丫頭胡說些什麼?快把她拉開。”胖老頭叫道。“太歲母快逃吧。”小祖師哭喊道。太歲母深情地望著小祖師,獨眼裏噙滿淚水,最後轉身躍入水潭中……。胖老頭粗暴的推開小祖師,衝到水潭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漸漸散去的漣漪,各級領導也蜂擁至潭邊,目瞪口呆的望著深不可測的潭水,女記者早已拾起了攝像機,捕捉這一千載難逢的新聞瞬間。潭水突然泛起水花,水麵下映出太歲母粉紅色肉體的倩影,各級領導都鬆了一口氣,緊張的臉舒緩開來,顯露出矜持的微笑。“嘩啦”水花驟起,驀然升起太歲母肥胖的屁股,“噗”的一聲爆響,強烈的屁臭瞬間吞沒潭邊人們,各級領導紛紛倒下,女記者又一次摔掉了攝像機。太歲母複入水中,再也看不見了。廳內已經大亂,醫療小組憋著笑匆忙實施搶救,於是領導們又紛紛醒來。小祖師與小禽眼早已笑做一團,開心得眼淚都出來了。胖老頭勃然大怒,命令下屬無論如何要將太歲母撈起來。李書記馬上帶人出去搞來柴油抽水機,隨著馬達的轟鳴,潭水被迅速抽出。當潭水下降數米之後,水麵就再也降不下去了,果然潭中有其他的補充水源,看來水是難以抽幹的。緊急磋商後,留下一個班的武警戰士看守水潭外,所有人等都離開了石廳,小祖師同小禽眼也被帶去審查問話,喧鬧的避難所暫時恢複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