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大阿婆道:“小心,這潭水很深的,一直通到瀘沽湖呢。”“真的嗎?”“當然,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隻有下山到大湖裏去撈啦。”小祖師轉身跑回屋裏,搖醒太歲母,拖它起身來到潭邊。“這潭一直通瀘沽湖,以後一有危險,你就跳進去,懂嗎?”小祖師叮囑說。話未落音,太歲母“撲通”一聲躍入潭中,濺起的水花落了小祖師滿身。大阿婆吃了一驚,小祖師告訴阿婆不要緊,太歲母水性好著呢。早飯熟時,太歲母大腹便便的爬上岸來,一張嘴吐出好多活蹦亂跳的大魚來,小祖師興高采烈的幫著刮起魚鱗,以後吃魚可不愁了。早飯後,黑衣遲老二下山采購,神醫囑其多買些醃肉類製品便於儲存。小祖師與小禽眼雙雙跑入林中,采來好多蘑菇,神醫檢查後道:“嗯,這是牛肝菌,這是雞樅菌,都是極品啊。”中午時分,遲老二氣喘籲籲的挑著一大擔子東西回來了,攤開後有袋裝大米、熏臘肉、牛幹巴、油鹽醬醋各類調料和衛生紙等,此外還有好幾壇烈酒,太歲母眼睛一亮,嘴角滲出口涎。午飯時,遲老二愁眉不展,坐立不安狀。神醫詢問時,遲老二尷尬的說是痔瘡又犯了。神醫問他以前可手術過,如未開過刀,下午做個小手術當可以去根,永不複發。遲老二大喜,胃口大開,足足吃了三大碗飯。午後,遲老二術前想先去大便,被神醫止住道:“大腸充盈方好手術,肛門洗淨即可。”手術開始了,神醫隻是讓他褪下褲子撅起屁股露出肛門,小祖師及小禽眼都是孩子,也無須避諱就在一旁觀看。神醫取出一個小瓶,裏麵是十年釀成的祖傳麻沸散,他小心翼翼的用棉簽熏沾一點點,塗抹在肛門處,其餘趕緊塞好瓶蓋收起,可見此藥之珍貴。幾分鍾後,藥力滲透皮下,他用手術刀輕輕劃開肛門周圍組織,一點血也沒有出,遲老二麵色如舊,絲毫未感疼痛。神醫換上一把鑷子,夾住一黃白色纖維狀的東西,屏住呼吸,極小心的向外拉,慢慢的拉出像樹根一樣細弱如發絲般的幾十條黃白色絲狀物來,上麵隱約帶有血絲。一隻煙的工夫,神醫鬆了口氣,那絲狀物已全部拉出,足有將近半尺多長,最下麵的須纖細幾不可見。神醫道:“痔瘡生根,西醫隻曉切除病灶,不知其下有須根,得以繼續生長導致複發。如被西醫手術過,須根已斷,我再也無法找出所有的須根。所以,凡是痔瘡開過刀的,我都不治。”“痔瘡怎麼像一條人參?”小祖師驚奇道。“孺子可教,要知道須根如同參須,在深部吸取營養供給病灶,痔瘡時間越久其根須則越長,拉出時千萬不可用力,如有一根折斷,斷口處將生出旁支,痔瘡永無根治之可能。”神醫解釋說。“遲爺爺屁股刀割了怎麼不出血呢?”小祖師問道。“這是祖傳麻沸散的功效,可惜成藥耗時太久,後繼無人啊。”神醫神情黯然。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遲老二當即提起褲子行走自如,一小時後甚至還排了便,多年的痼疾一朝徹底康複。晚餐十分豐富,不但有肉、蘑菇還有太歲母捉的魚,關鍵的是有酒喝。尤其是太歲母分到了一小壇酒,高興得直咂嘴,它對蒸餾出來的烈性酒格外喜愛,那是它從前生活的年代裏所從未有過的。遲老二遲疑的望著酒壇,神醫看在眼裏,笑道:“不礙事,我張一刀的病人從不忌口。”遲老二聞言大喜,迫不及待的斟滿杯一飲而盡。大阿婆感覺怪怪的望著太歲母的肚子,太歲母滿身酒氣,已然鼾聲如雷。“神醫,小阿婆果真救得活麼?”大阿婆幽幽道。神醫想了想,說道:“世事無奇不有,想這太歲母竟已存活7000多年,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相信呢?也許它的體內具有某種當今科學尚未發現的物質,能夠重新激活和修複已經死亡的細胞,這是宇宙間怎樣神奇的物質啊,真是難以想象。”小祖師道:“太歲母救活小禽眼是千真萬確的事。”“大阿婆,放心好了,小阿婆應該沒事的。”神醫安慰道。大阿婆勉強端起飯碗,撥拉幾口飯。酒過半酣,小祖師問神醫道:“神醫伯伯,你可知道禽眼麼?”“禽眼?”張一刀被問愣了。小祖師解釋道:“我聽竹眼老爺爺說,鵝的眼睛看大人時變成了小孩,他們夜郎人都長了禽的眼睛,除了看自己大以外,其他什麼都特別小,不像我們中原人,自己小別人大,正好相反。”神醫想了想,笑道:“所以就有夜郎自大一說?據我所知,有些禽類的眼睛確實是有縮小外界景物的功能,這也是動物與生俱來的一種生存保護機製,但我倒不知夜郎人的眼睛也是這樣的,或許是偶然發生的變異。”小禽眼插嘴道:“爺爺說我的禽眼有缺陷,不如他們的好。”神醫哈哈大笑,不知說什麼才是。遲老二也忍俊不已,又飲口酒說道:“張醫生,太歲母已安頓妥貼,愚兄明日就下山回家,今晚就算是辭行酒了,”他轉過問道,“小祖師和小禽眼你們同我一起走嗎?”小祖師與小禽眼還有太歲母一齊搖頭。“那好吧,我就知道你們不肯走,所以今天下山在集市上與你爸爸馮布衣通了電話,他已經動身來接你了。”遲老二道。小禽眼羨慕地說:“可惜我沒有爸爸媽媽了。”小祖師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神醫伯伯,小禽眼的寨子裏有幾十對年輕夫婦死了,為什麼都不見屍骨呢?”她和小禽眼詳細地向神醫講述了因各種事故死亡的年輕夜郎夫婦的情況,其中也包括小禽眼的爸爸媽媽。神醫靜靜的聽完孩子們的敘述,思索半晌,緩緩說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問過竹眼老爺爺,他說我們還小,長大才會明白。”小祖師回憶道。遲老二聽罷也覺蹊蹺,不由得說道:“張醫生,此事似乎不通情理啊。”神醫麵色凝重:“如此說來,隻有一個可能。”“什麼可能?”大家同時問。“他們都活著。”神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