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海水泛藍,風在藍天和大海之間穿過,染上一種奇異的顏色,有時閃耀著金光,有時呈現著藍色。
海鷗迎風飛舞,追隨著船隻,像追隨著可望不可及的夢幻,為夢幻舞蹈。
豪華大船在海上航行了數日。
許命站在船頭上,眺望著前方影影綽綽的山影,對一旁的餘鷹說:“前麵大概就是白鯊島。在海上漂泊這麼久,終於找到停泊的港灣了。”
大船繼續航行,與前麵的山影越來越近。
餘鷹的笑容燦爛得與陽光融化為一體,他望著將要抵達的島嶼說:“這些天來,趕屍幫的陰影一直像陰魂不散,海上屍氣重重,難得出現這樣的好天氣,白鯊島又到了,它會是什麼樣子呢?”
許命說:“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樓閣玲瓏彩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白鯊島大概就是這樣子。”
餘鷹說:“還沒有上島,你就想到島上的仙子,看來你也情竇初開了。”
許命說:“你是一廂情願,觸景傷情,我是神情自若,通情達理,美景如斯,我欣然忘情。”
餘鷹說:“美景如斯,人非草木,豈能無情?詩雲: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風景一時新,等閑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
許命說:“武林探險東海上,天藍雲白胸襟寬,等閑識得東海麵,趕屍驅鬼上天堂。”
餘鷹說:“好詩,好詩。”
許命說:“是天氣好,天氣一好心情爽,心情一爽好詩來。”
餘鷹說:“你的詩是屍,你不是詩人,是屍人。”
許命說:“當今天下,有哪個詩人不是屍人?”
餘鷹說:“依我看,當今天下的詩人還不如屍人。”
許命說:“麵對如此好天氣,我禁不住又要吟屍了。”
餘鷹說:“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麵海鷗飄,唱起情歌響四方,我要乘風飛翔。”
船隻約莫又行了兩個時辰,與前方的島嶼隻有百米之遙了。
許命看見前方的島嶼,歡呼起來:“馬上就要到白鯊島了,感謝上天,天氣大好,一切平安。”
餘鷹笑著說:“祝我們平安,願那快樂圍繞在我們身邊。”
話音一落,晴天突然響起一聲霹靂,天空一黑,太陽立即逃之夭夭,烏雲翻湧,黑風長長地奔襲過來,像一條滾動的巨龍,掠過東海,掀起高過三山五嶽的巨瀾,巍峨地砸下來,砸得海岸線纏成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砸得與海水相連的大陸架搖搖晃晃。
東海風浪一聲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當巍峨的巨瀾砸下來的時候,又在海麵濺起更高的巨瀾,海水仿佛站立起來,欲與泰山試比高。
海麵聳立著一座又一座的黑色水山,水山頃刻間坍塌,須臾又重新立起,當水山砸碎時,海洋發出山崩地裂的怒吼。
載人的船隻被拋到了天上,又落下來。
幸好船隻已接近了一座島嶼,當它被拋到天上的時候,一落下來,恰好落在島嶼一側。
簡曖氣定神閑,從容不亂,指揮船上的水手把船隻劃進島嶼的一處淩空伸向海麵的崖底下,巨壁堵住了橫掃過來的風浪,淩空高聳的崖簷遮蓋了船頂,頂住了直線砸落下來的巨瀾,船隻縮進了島嶼的臂灣,總算安全了。
這場史無前例的空前巨大的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個時辰,海上風平浪靜,太陽又鑽出雲層,天空晴朗,一藍萬裏。
船隻又穩穩地航行了。
簡曖站在甲板上,遙望著一藍無垠的海麵,一副若有所思,若有所感的神態像一座思想者的雕像,被海風刻畫得栩栩如生。
許命說:“不幸中有萬幸,風暴一來,船隻就靠近了島嶼,不然,所有人都沒命了,難道這島不是白鯊島嗎?我們為什麼不上去?”
簡曖笑了:“這不是白鯊島。”
餘鷹問:“這是什麼地方?”
簡曖說:“它叫做風暴角,隻是一座極小極小的島嶼,比白鯊島小多了,它因為能替人擋住風暴,因而得名。”
餘鷹怒視著大海,憤憤不平:“這大海簡直就像小人,易反易複,半個時辰以前,風暴挾著海浪,海浪聳立成山峰,現在又平靜了,誰知什麼時候,海上又興起風暴,風暴再一興起,可再沒有風暴角避難了。”
簡曖說:“此風不同於彼風,此浪不同於彼浪,如此大風大浪,百年罕見,千載難逢,這是蝴蝶效應的結果。”
許命和餘鷹異口同聲:“什麼是蝴蝶效應?”
簡曖說:“據《山海誌怪錄》上描述,北方森林裏若有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就會震動它周圍的氣流,此處的氣流一動,彼此的氣流跟著動,形成連鎖反應,一直漫延到南方,引發南方的一場龍卷風,這就是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