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站在甲板上眾人歡呼起來。
前麵隱隱出現了一片白色的山影,仙山在虛無縹緲間,影影綽綽,那一定是白鯊島。
一直很少活動的明心真人和他的徒弟金盡站在甲板上,眺望著黃昏最後一輪落日,心情無比激動。
落日緩緩貼近海麵,它正像明心真人用蒼老的手,撫摸著海水,明心真人的目光溫和恬淡,落日和晚霞淡漠的紅暈籠罩著他。
金盡同樣在分享這份黃昏的燦爛和溫暖。
明心真人說:“大海茫茫,陶天涯別無所藏,隻能逃到白鯊島上,現在白鯊島在望,我們很快就要上岸了,你還記得我們此行的任務嗎?”
金盡說:“師父,我們千裏追凶,就是要將陶天涯押回隱賢山莊,將他交給楊莊主處罰,找回被陶天涯竊去的八幅古畫,交給楊莊主。”
明心真人說:“不必了,貧道近日接到楊莊主的飛鴿傳書,楊莊主鑒於將陶天涯押回山莊不容易,要求你跟貧道隻要見了他,將他就地正法,隻要割下他的頭帶給楊莊主驗證即可。”
金盡說:“楊莊主早如此交待,我早就割下陶天涯的狗頭了。”
明心真人的臉映著霞光發紅,他晃動著手裏的芭蕉扇,朗聲說;“夕陽無限好,雖然近黃昏,貧道寶刀未老,貧道寶刀未老。”
金盡說:“師傅寶刀永遠不老,隻要是能跟隨師父,我是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生命不息,力量無窮。”
落日浸到海水裏去了,緋紅的海浪跳蕩不息,白鯊島在天邊凝聚成紅色的一點,閃爍在眾人的期待裏。
按照慣例,船隻晝行夜歇,但船上的飲食和淡水已盡,為了不至於陷入饑渴,簡曖命令水手趁夜航行,在明日黎明前抵達白鯊島。
夜幕四垂,給海上漸漸蒙上一層黑色,黑色是天地間最悲哀的顏色,無處不在,船上亮起一盞盞燈籠。
船即將靠岸,餘鷹心情激動,睡不著,他就跑到甲板上,守候船一到達白鯊島時的驚喜。
一片黑色籠罩了他,但天上仍閃著點點星光。
船行到半夜,前麵出現了一盞盞燈光,那一定就是白鯊島的燈光,島上的燈光與天上的星光連成了一片,餘鷹急切地叫喚:“到了,到了,我們終於到白鯊島了,前麵就是。”
正驚叫時,砰地一聲,船觸到了礁石,船上傳來了聲音:“船已靠岸。”
餘鷹借助星光和燈光看見了靠近岸邊的黑沉沉的礁石,萬千礁石羅列,猙獰著頭角,像青麵獠牙的怪獸。
船身被礁岸抵住,眾人紛紛開始收拾行李,準備下船。
餘鷹正準備收拾行李的刹那,忽然瞧見一塊礁石上閃出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在奔跑,速度極快,可以看出後麵的人影在追趕前麵的人影。
這兩人像是從船上同時躍上岸。
後麵的人為什麼追趕前麵的人?
他們分別是誰?
突然簡曖出現在餘鷹身邊:“看什麼?”
餘鷹說:“好像有人上島了。”
簡曖說:“這有什麼奇怪?船上缺糧缺水,有人餓慌了渴極了,急於上岸,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也不等天亮,就要上岸了,好了,我先和兩位美女先行一步,你們慢慢來,島上再見。”
說著,他一招手,他身後跟著淨空神尼的兩位侍女田甜和丁丁,丁丁和田甜提著燈籠,照著簡曖上岸。
顯然,丁丁和田甜也是簡曖的侍女。
簡曖上岸後,船上一片忙亂,那些男仆和水手們都在爭奪行李,吵吵鬧鬧,罵罵咧咧,熙熙攘攘,喧嘩不斷,像清晨的集市。
前方不遠的地方就是白鯊島,島上燈火稀疏,被天邊的黑暗包裹,影影綽綽的白鯊島顯得無比神秘。
在一片黑暗中,白雪在呼叫:“我的馬,我的馬,幾天沒喝淡水了,快渴死了。”
這是她送給她的意中人的白馬,好像比她本人的生命更重要。
餘鷹趕緊收回目光,回頭衝向白雪的房間,去幫她打點一切,他寧願把白雪當女人看,完全忘記了她的男兒身。
許命看見餘鷹的時候,餘鷹的身邊已多了白雪和白雪的那匹白馬。
餘鷹牽著白馬上岸,白雪和許命斷後,緩緩而行,俄頃,三人到達一片平闊的沙地上,腳踩著白鯊島的地脈,可惜眼睛在黑暗中看不清白鯊島的真相。
許命忽然問:“明心老道和他的徒弟金盡是不是先行上岸了?”
餘鷹說:“不知道,這麼忙亂,我哪裏還顧得上他們?我想都沒有想起他們。”
許命說:“你隻想起白雪。”
餘鷹說:“我還想起了白馬。”
許命不理睬餘鷹了,他望了望船上,船上更加混亂,燈火若明若暗,照著那些服役的船員們為物品而爭奪撕打,糾纏不清的聲音此起彼伏。
餘鷹說:“姓簡的被丁丁和田甜護送走了,我無暇顧及別人,不知明心老道和他的徒弟是不是先一步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