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桶裏跳出來的許命一身濕淋淋,他脫下濕衣,把水擰幹,再重新穿上,身上真氣鼓脹,衣服很快就幹了。
然後,許命對阿紫說:“是不是雨過天晴了,還會不會有巡邏隊來?”
阿紫說:“地宮裏有紅、黑、白、黃、藍、綠幾支巡邏隊,紅的白的來過了,還有黑的黃的藍的綠的沒有來,我說要死在這裏,你偏要救我,怎麼能逃得掉?要是我被抓起來了,會被活活扔進鯊魚池裏喂鯊魚。”
許命說:“你不用擔心,我既然打算救你,就一定救到底,還有你的那些姊妹,能救出多少是多少,我要是不要命了,江湖中也沒有幾人能活命。”
阿紫說:“你吹牛!”
許命說:“我不吹牛,牛隻吹我,江湖中大多數人的武功是假的,是吹出來的,真正會武功的人寥寥無幾,單打獨鬥,沒有幾人能勝過我,江湖中人因為不會武功就隻好搞陰謀詭計,而我又老實又誠實,所以總是上當,反而被不會武功的人打敗。”
阿紫說:“原來這就是江湖。”
許命說:“江湖就是真小人和偽君子專門搞笑和搞陰謀詭計的地方,江湖水有多少,笑話和陰謀就有多少。”
阿紫說:“你好像並不老實,也不誠實。”
許命說:“上當的次數多了,所以我就不老實不誠實了,但對你還算老實和誠實,你起來穿好衣服,我們一起走。”
阿紫說:“我沒有衣服。”
許命把床單一扯,往她的身上一披,又撕破了被單,從中拽出一條破布,把它當成衣帶,交給阿紫。
阿紫披上床單當衣裳,又係上布條當衣帶,總算嚴嚴實實遮住了肉墩墩的全身,隻露一張俏臉在外麵。
她的臉龐像江畔盛開的鮮花所掩映的一輪春月那般潔白、嫵媚、溫柔、含著淡淡的羞澀。
但淡淡的羞澀背後隱藏著深深的傷痛。
許命深深地為她所受的苦難歎息:“你本來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阿紫噘起嘴:“你說我本來是天下最美的女人,言外之意,現在就不美了,你嫌棄我胖了,醜了。”
許命趕緊道歉:“對不起,我說錯了,你以前很美,現在也很美,越胖越美,胖得很有性感,很有喜感。”
阿紫再次生氣:“那你跟簡賊一樣了,簡賊就是認為女人越胖越美,所以才把我害成這樣。”
許命說:“我又說錯了,你胖也美,瘦也美,不胖不瘦也美,不管怎樣,你都美。”
阿紫說:“可是外麵的人不這樣看,他們會笑我胖,我還是不出去了。”
許命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笑吧。”
阿紫說:“我沒有路。”
許命說:“以前沒有路,現在有了,地上本沒有路,任何人隻要敢走敢闖就有了路。”
阿紫說:“我不敢走不敢闖。”
許命說:“以前你一個人膽小,不敢走不敢闖,現在有我在,你還怕什麼?”
阿紫說:“如果你是我的路,我就敢走敢闖。”
許命說:“我現在就是你腳下的路,眼前的燈,你就放心地走,大膽地闖。”
阿紫扭動著肥胖的身子,沉吟不語。
許命說:“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頭,通天的大道有九千九百九十九。”
阿紫終於下定了要走的決心,說:“我還有一樣東西沒拿,拿了再走。”
許命說:“是什麼?”
阿紫說:“鴛鴦鎖!”
許命這才記起她被劫入地宮前,她的情郎韋莊曾與她在桃花裏幽會,送給她一把鴛鴦鎖當作紀念。
許命說:“鎖在心在,在哪裏?我幫你找!”
阿紫默默走到床邊,翻開床板,從床底摸出一隻錦匣,打開錦匣,拿出裏麵的一把金光燦爛的鴛鴦鎖。
此時,她想起遠方的情郎韋莊。
嘩嘩嘩嘩,一陣疾奔的腳步聲響起,許多人朝阿紫的房間的方向衝來。
這是第三支巡邏隊。
許命已來不及躲藏了。
巡邏隊仿佛從天而降,出現在許命和阿紫麵前,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領隊的是綠衣侍衛長,他惡狠狠地盯著許命,抱拳說:“你打傷宮主,宮主反而佩服你的武功,寬大為懷,不計前嫌,特請你去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