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她還開始研究起沙漠來了。很快地,沙漠也從荒涼之地,搖身一變成為一處神奇美麗的地方。最後她成了沙漠專家,還寫了一本有關沙漠的書。
是什麼改變了呢?絕不是沙漠或是印第安人。隻是她的態度轉變,才化逆境為順境。
美國有一位偉大的哲學家威廉·詹姆斯曾經說過:“我們這一代最偉大的發現是,人類可以經由改變態度而改變自己的生命。”
凡事都應保持積極向上的心態,消極頹廢隻能消磨人的鬥誌乃至整個生命。
凡事都要以積極的向上的向善的心緒看問題,以花的、美的、真的、純的視角看世界,那麼世界就成了美的樂園了。
話語權
鄰家小女英子九歲多點,是三年級小學生,熱情率真。一日晚飯後,英子敲開了我家的門,愁眉不展的樣子,手裏捧著作文本,說是“請叔叔幫我改一改作文。”因為她的“作文坯子”被老師看好,要參加一個什麼比賽,但“還得改一改”,且第二天就要上交,急得很。我看了看英子的作文,大體是說,有一次她跟爸爸去市場上買菜,看到一個年齡和自己相仿的小姑娘在幫賣菜的爸爸收錢找錢。
“我”便問這個小姑娘是否上學讀書了。小姑娘說沒有,她爸爸說家裏孩子多,上不起學。
於是“我”的心裏受到很大震撼,為這個同齡的小姑娘不能像自己一樣走進學校的大門而感到不解和悲哀,但卻不知道如何幫助她。後來聽爸爸說“希望工程”就是為了讓這樣的窮孩子走進學堂,“我”便央求爸爸帶我去為“希望工程”捐了款。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那個小姑娘紮起小辮兒和自己一起走進了寬敞明亮的教室。
寫到這兒便結束了。在我看來,一個三年級的孩子能寫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我很為難地告訴英子,說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修改,於是便問英子老師提了什麼要求,讓怎麼改。英子說,老師讓多寫一點捐款時的思想動機,突出文章的主題。
老師還提示說,捐款的動機來自於對“希望工程”重大意義的理解。哦,我明白了!原來老師是嫌孩子的“認識水平”太低。但要求一個九歲多點兒的孩子用文字去破解一項事業的“重大意義”,是不是太超前了點兒?親眼看到一個上不起學的孩子而產生的同情心,難道不比語言符號的“意義”更具驅動力?
在這裏,我看到了某種思維慣性,像夕陽映出的長長的陰影,揮之不去。在私塾教育時代,幼童自啟蒙始,便開始嘰裏哇啦背誦儒家的經典,這意味著孩子從剛剛懂事起便被灌輸了一套完整的話語係統,這套話語係統從君臣父子孝悌之大行到溫良恭儉讓之細節無所不包。
誰能指望在這套套話語係統中成長起來的人發出自己的聲音?他們多半將變成一個個靜止韻文化符號,活在中國的文化字典裏。中國幾千年的傳統社會沒有根本性的進步,這恐怕是一個文化根源。語言是能統治人的,而且語言對人的統治是一種相當牢固的統治,它能剝奪一個人的思維空間。20世紀哲學的一個重大發現,就是把語言對人的統治明確地揭示出來。
這種揭示至少有助於我們認識傳統教育和反省現實教育。我們的教育方針把德育放在首位,這無疑是正確的,但我們必須有適應這個時代的超越傳統教育的方式方法,至少不能像私塾教育一樣生硬地灌輸,否則隻能事倍而功半。
走向現代化的中國在教育思想上也必須實現現代化,這就意味著必須同時拋棄更多的陳舊觀念。
比如,應該尊重孩子表達自己思想的自由,不要總是用成人的“成熟”的觀念去代替孩子的思考,讓他們說自己想說和該說的話,把話語權交給他們自己,因為教育的一個重要目的是使孩子的個性得到充分的發展。願下個世紀的小學生們不再遇到這樣的難題。
我終於沒能為英子改一改那篇作文。放開孩子的手,讓他自己走;尊重孩子的個性,讓他自己書寫人生的答卷。每一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