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她點的東西是不是太貴了。她尤其後悔點了那杯酒,她並不擅飲,隻是為了增加氣氛和情調而已,也可以說是為他而點。

在極不相稱的食物和飲料下,盡管他吃得非常自然,而她卻感到很不自在。麵對他的三明治,她每吃一口牛排,就覺得有一份讓他多花了錢的不好意思;而對他的冰水,她的酒幾乎連杯子都沒有動過。這杯酒非但不能增加氣氛和情調,簡直是件煞風景到極點的東西。

好不容易吃了不到半塊牛排,放下刀叉,對麵的他已將三明治和薯條全部吃完,並已叫侍者加過兩次冰水。餐畢他們繼續談話,他的興致仍濃,但她卻完全失去了談興,牛排和紅酒的陰影始終揮之不去。15分鍾後,她說她該回家了,他沒有堅持,告訴侍者結賬的同時,說了一聲:“兩張賬單。”

她沒在意,一時也沒深想他這話的意思。等到侍者拿了兩張賬單,在他們二人麵前各放一張,他迅速拿起他的那張,一麵讀著上麵的數字“7塊零5分”,一麵從後褲袋內掏出皮夾子,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5元,3張1元,遞給侍者,同時說:“不用找了。”侍者接過他的錢,但還站在她的麵前沒有離去時,她才突然驚覺,趕緊拿起自己麵前的那張賬單。

燈光雖很昏暗,但她還是看得很清楚,17元25美分。她打開皮包,拿出一張20元的鈔票遞給侍者,也和他說的一樣:“不用找了。”

讀者看到這裏,一定以為我以上所寫的是一個“極短篇”吧。不是的。那是我們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一位年輕女性文友的親身經曆。事情發生至今已經一年多了,她仍心有餘悸。她說那時她剛來美國不久,既無信用卡,也未帶支票簿,幸好還帶著點現款,否則就出醜了。

她說她不是不知道美國人之間一起吃飯是各付各的賬,她也不否定美國人這種不講麵子、不虛偽的做法,但是她說像這種刻意邀約女朋友吃飯,並特別介紹去某家餐館,到頭來卻是“兩張賬單”,她實在難以接受。她說雖然現在還隻是個學生,不會賺錢,但是他請她吃一次飯,她回請一次,也還請得起。對一個東方女孩子來說,這才像是在談戀愛,在被人追求呢!

她現在的朋友中仍有些美國人,但她盡量避免答應和他們一起吃飯。她說,如果非和他們一起吃飯不可,她會很注意地聽這兩個字:“TwoTickets,或是TwoBills。”

“入鄉隨俗”是最明智的做法。與人交往的時候,要充分考慮對方所熟悉的遊戲規則。

要的就是錢

格雷格是紐約市第二號棒球守壘員,是小男孩心目中的大英雄。格雷格的一張攝影圖片高懸在小傑克床頭。7歲生日那天,小傑克一本正經地把格雷格的棒球門票放在生日蛋糕中央。

所以,一聽說格雷格要在新澤西一家玩具店舉辦專場簽名,傑克的爸爸約翰就訂了一張票。格雷格並非簡單地接見孩子們為他們題詞,實際上,他是出售自己的署名,一張門票要賣10美元。

約翰和兒子到了玩具店,那裏已有數以百計的家長,帶著許多身著校服的小市民。隊伍很快前移,一眨眼工夫他們就站在格雷格麵前了。格雷格埋頭疾書,沒抬眼就在小傑克的相片上簽完了字。他壓根兒就沒看見男孩的臉色在變白,沒注意到孩子一雙眼睛裏的懇求交流的神態。

這裏如同運轉著一條流水作業線。驅車回家,小傑克十分沮喪地瞪著那個簽名。“怎麼啦?”約翰問,“你不是已經得到格雷格的手跡了嗎!”

“可是爸爸,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哦,”約翰說說,“那場麵不適宜行注目禮。”“但是,他是我的英雄啊。”過了一會兒,他的情緒稍有提高。“爸爸,如果我知道他工作三小時掙多少,我就省下這筆錢給他,讓他來我們家吃一頓飯。”

“住嘴,”約翰感到很可悲,“請人吃飯還付他工資嗎!”

“可是媽媽,格雷格要的就是錢!”努力與身邊的朋友搞好關係才是最重要的;盲目追星是沒有必要的。

有這麼貴的茶嗎

胡海想不到自己的父親會千裏迢迢地從農村老家曆盡周折趕到學校。

他望著滿頭大汗的父親埋怨說:“您要來就該先打個電報來嘛,我也好去接您呀。”

胡海的父親說:“傻孩子,這你就不懂了,你去接我還不耽誤上課讀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