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同學的姐姐、姐夫十年前雙雙下崗、夫妻倆傾其所有在市中心的繁華路段租個九平米的店麵賣傳呼機,每天早來晚走,風、雨、雪天氣都不敢怠惰,在經營中逐漸摸索、學習,後來又賣手機,同時雇工負責維修,慢慢地小店就有了起色。夫妻倆沒有滿足於小富即安,而是滾雪球似的一步步擴大經營規模,店麵已達二百多平方,僅營業員就有20多人。他們如今開著20多萬的尼桑車,女兒也送進了全封閉的私立學校,他們成了朋友圈裏津津樂道的人物。在一次聚會中,問起夫妻倆成功的訣竅,姐夫一語中的:“成功不可重複,適合別人的成功之路對你來說也許行不通,以別人的成功為目標、動力,堅定走自己的路。”
(24)為什麼年歲漸長,似乎痛苦就越多而快樂就越少?為什麼孩子大多喜笑顏開而很少愁眉不展?事實的確如此嗎?實則未必!高考時一題錯失與大學無緣,當時懊悔不已,為何隻差幾分?初戀時感情純真卻不幸夭折,當時是切膚之痛,為何有情人勞燕分飛?被“朋友”欺騙後,當時是氣憤難平,為何自己“有眼無珠”?可事過境遷,當初以為永世難忘的痛苦不僅沒有長出傷疤,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化甚至消失。而那些快樂的點點滴滴,比如所寫作文被老師當作範文當眾表揚;耍小聰明時被母親看穿又不說破;僅花三折就買到了一條心怡的裙子;甚至隻是在火車經過時自己大聲的喊叫恰好被汽笛掩蓋……快樂就存在於細微的情節之中,細小到讓人熟視無睹所以快樂的片斷往往被我們忽略。相反地,我們卻常常不自覺地放大痛苦,這大概就是成人後總覺得快樂少而痛苦多的原因吧。想到這,我決定從此時此刻、從現在、從今天起,關注各種不易察覺的快樂,縮小、縮短痛苦的記憶和過程,因為我隻有今生,因為我隻活在當下。
糖葫蘆酸甜
天!她一驚。那不是他嗎?在買糖葫蘆,給身邊那女人。那女人真漂亮,是他媳婦嗎?三年前,他也給我買過糖葫蘆。我本應該和他結婚,可那時嫌他不帥。帥的倒是找到了,卻被帥的搓個夠,甩了。接著帥哥不久又因販製假農藥,最後成了罪犯。“姨,我吃糖葫蘆。”一雙小饞眼睛。
“好孩子,不吃。姨給你買洋娃娃,還有大熊貓。”我有點想哭。“不,不,不嘛!”
往前走嗎?也許他也會認出我,然後用輕蔑的眼光看我,像過去我對待他一樣揚長而去;也許他會用綿裏藏針的雙關語諷刺我,也許會裝做沒看見,也許他會劈頭蓋臉……“好孩子,聽話,不吃那糖葫蘆。”我的淚水快流出來了。小饞眼委屈了,要哭。向前走?往後退?既然我已經發過誓不會主動向他——賣糖葫蘆的下賤鬼打招呼,那麼,還有啥臉麵去買人家的糖葫蘆。我拉起小饞眼扭身離去。腳步,沉重、笨拙;目光,冷峻,但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扭回頭去再望望那熟悉的身影……然而,想不到,他卻大步向我走來,不由分說,將一串又紅又亮的糖葫蘆塞給小饞眼。
“糖葫蘆,好吃嗎?”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渾厚。“姨,糖葫蘆,酸、甜。”我突然感覺到壓在心上那沉甸甸的包袱,不知被誰拿走了。於是,我主動將手遞過去,與他緊緊握在一起……姐妹故事二則我的故事光陰荏苒,歲月如梭……星光迷茫的昨夜,我坐在奶奶的膝蓋上,聽她的芭蕉扇輕搖出的一串老掉牙的牛郎織女的故事。月色如水,夏夜如夢。童年,就像夏夜裏幽幽的玫瑰香,隨著清甜的晚風悄悄地飄得無影無蹤。
於是,我的耳旁少了奶奶的叮嚀,肩上多了一個沉重的書包。父親的一根教鞭,一句硬梆梆的“讀書去!”
束縛了我所有的夢想與好奇。“無情”的教鞭,打走了少年時光,也把我打進了重點中學的門。
母親牽掛的目光,一直把我送到村口。離開了母親,依然還是個小女孩。夜深人靜的夜晚,慈母悄然凝望的背影總是伴著村前的那棵大榕樹,一齊浮現在我眼前。在外求學的孩子,夜半誰會幫她掖被呢?
歲月匆匆又匆匆。生活的節奏,使我在不習慣中習慣了獨立。擦幹朦朧的淚眼,收起戀家的潮濕的心。因為戀巢的鳥兒沒出息。
就在這樣一個星光熹微的晚上,想起了院子裏的葡萄架,想起了葡萄架下一嘟嚕一嘟嚕的故事。
爸爸媽媽放心吧,這個變化中的世界裏,女兒會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姐姐的故事月光依然,小徑依然,星輝依然。
頭頂七月的驕陽,伴著淚水濡濕的衣襟,邁向師專的門檻。
惆悵依然,無奈依然,現實依然。兩年後,甩甩長發,淒然一笑,接過父親手中的教鞭。莊嚴的法庭,黛色的製服,高昂激越的辯詞,沉毅果決的審判。兒時的女法官夢,此時隻存於厚厚的“牛津”中了。五十雙求知的明眸,五十顆純潔無瑕的心,她困惑了……唉,無法逃避,更沒有理由拒絕。揭開封存的內心,才知有風、有雨、有露、有霜的夜應該遠走。沉醉於夢中,那是對現實的褻瀆。海倫·凱勒說得很對:“把臉孔一經向著陽光,這樣就不會見到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