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一下,他又看向了自己兒子:“捷兒,不過有一點他們的是不錯的,一個國家最緊要的就是保持旺盛的競爭力和好勝心,絕不能因為之前有多少的功績就放鬆下來,那樣隻會招來滅亡。有道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就是這個道理了。就拿我大越來,別看現在遼夏金等外敵都已被我們所滅,似乎已經可以高枕無憂,但事實上,不定哪裏又藏著可怕的對手。對了,你可聽過北方草原之上有個叫蒙古……叫室韋的部落嗎?”
“兒子聽過,也和他們有過接觸。那隻是一群未曾開化,數十上百個部落混合著的草原部族而已,應該沒有任何的威脅。”
“今日他們雖然沒有威脅,但幾十年,上百年後就未必了。所以要防患於未然,多派精兵強將對他們進行打壓,最好是能不斷挑動那些部落之間的征鬥,使其難以對中原構成任何威脅。”孫途正色道。
對於幾十年後那個可以橫掃歐亞大陸,殺得各國隻有跪地求饒的蒙古族,孫途還是相當忌憚的。但那畢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那時別自己,就是自己兒子都已不在,所以隻能稍作提點,隻希望隨著自己的出現,能讓那一段曆史也出現變化吧。
“是,兒子記下了。”孫捷對自己父親那是相當崇拜,自然他什麼就照辦了。
童沐見此,便又嗬嗬笑了起來:“好了今日不談國事,怎麼你又談到什麼外敵室韋上來了。應該受罰!”
孫途也笑了起來,現在能和自己笑的,也就這個童沐一人了,當下也不以為忤地點頭道:“好,誰叫我是皇帝,一定要話算話呢。那就罰吧,我自罰三杯總可以了吧?”
可就在孫途舉杯待飲時,童沐卻擺手製止:“不妥,可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你。何況喝酒是好事情,怎麼算罰呢?”
“那罰什麼?”
“唔……你可還記得你我第一次在樊樓喝酒時的光景?”
“這個……”孫途略眯起了眼睛來,回憶起了幾十年前,自己剛剛事涉殿廷成功,成為朝廷命官,然後童沐便邀自己去樊樓飲宴慶祝的事情來,臉上隨即便露出了緬懷的笑容來:“當然記得,那日我其實都沒喝幾杯酒,就因為與那些酸儒起了衝突,匆匆離開了。”
“我卻記得當時你還專門作了一首《破陣子》詞來對付他們,當真是氣勢十足啊。今日又是樊樓,所以我要罰,就要罰你再作出一首好詞來,要能跟這首破陣子和前幾年你所作的沁園春一樣好的詞!”童沐笑看著孫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孫途再度一呆,卻是沒想到這個老友會提出這麼叫自己為難的要求來:“你也該知道,我對詩詞一道實在沒什麼造詣……”
“我不信,你既然能作出兩首膾炙人口的好詞,就一定能作出第三首來。”童沐卻堅持道。
孫途一陣無語,同時也在腦子裏飛快地尋找起合用的“前世”記憶來。而這一找間,終於讓他找到了一首。清咳一下後,才道:“好吧,那我就滿足你。不過就此一次,以後可不能再逼我作詞了。”
“洗耳恭聽。”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隨著孫途緩緩念出這一首詞來,雅間內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久久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