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狽的從她的身上爬下來。
胸口突然間不再那麼沉重,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睫毛顫了顫,月兒睜開了迷蒙的雙眼。看著床邊那個手忙腳亂地套著衣服的男人。
或許是她的視線過於直接,係暗帶的手漸漸的慢了下來,他僵硬地轉身,迎上身後的視線。
看著站在哪兒一動不動的他,月兒艱難地揚了揚手臂。“我這樣很難受。”她的語氣很平靜和眼神一樣平靜,沒有憤怒,沒有怨恨,沒有痛苦,什麼也沒有。這很出乎他的預料。
“這個姿勢不太舒服,而且保持的太久了,我全身都麻了。”她有些抱怨地說道。
他別開眼睛,將她的四肢釋放。雖然他別開眼睛的動作很快,可她還是撲捉到了他眼裏那濃濃的自責與心疼。
僅著單薄的裏衣,不顧早晨地上的冰冷,他就那樣直直地雙腳跪在了她的麵前。
“師父。你這是幹什麼?”她被他突如的動作嚇到了,想要起身,可是身體卻不太聽使喚。
“你快起來呀!哪兒有師父跪徒弟的。”她著急起來。
“是我對不起你,我不配為人師表。更不配你再叫一聲師父。”
“你養了我十六年,又教我武功。你的恩情是月兒這輩子都還不起的。”
“我何嚐想要你還這恩情。”他低垂著頭,她沒有看見他嘴角那絲苦笑。可是,她從他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裏,聽出了那滿滿的無奈。
“師父對月兒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她的聲音很小,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想知道。
他聽見了,可是他卻不會回答她。
“難道,我對於師父,隻是發泄欲望的工具嗎?”她盯著他低垂的頭顱,突然大聲質問起來。“你回答我呀~”
“這段日子——對——不——起。”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她步步緊逼,“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嗬嗬,你是這樣想的嗎?”他自嘲地笑著。“怎麼可能隻是為了發泄欲望。天下女子何其多,我有什麼理由隻為了這一時的快感背上‘亂倫’的罵名。”
當他說出亂倫二字時,她的心狠狠的一抽。
“那你說,你——愛——我——嗎?”她一字一頓地問道。視線也牢牢地鎖住他。
他猛的抬頭,迎上她有些咄咄逼人的視線,帶著疑惑,想要從中探尋到些什麼。似乎不相信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亦或是這樣直接地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愛我嗎?”她再次問道。
他別開眼睛。“這個問題,你何須問我。在你??????小竹樓裏的那一次,我的行動不是就已經說明了嗎。”
小竹樓裏的那一次?那是那一次呢?他指的又是什麼?月兒壓下心中的疑惑,不依不饒地說:“你隻需回答我。愛或是不愛。”
她的語氣很平靜,甚至是有點兒霸道。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不過是為了掩飾她心中緊張罷了。
隔了很久,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她的時候,他卻說。“愛。怎麼可能不愛呢?愛的心都痛了。”他用右手摸了摸心口,似乎並不是在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個在愛情裏掙紮的人的抱怨。
那一刻,她的心情是複雜的。有鹹鹹的東西滑入嘴角。當那顆期待著的心安放下來的時候,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她愛上了這個她稱呼為“師父”的男人。或許,真如小話本裏所說,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征服這個女人的身。她想,在他的傷害中,不知不覺,他已經征服了她。
她狼狽的撲下床,撞進他此時帶著涼意卻又溫暖無比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他,號啕大哭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的這麼傷心,可是真的很傷心,沒來由的。似乎在心裏飄蕩的已久東西終於塵埃落定了。突然間,她感到特別的委屈,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些什麼。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晨軒一時間愣在了那裏。知道她的眼淚透過他薄薄的裏衣滲進他的胸口,灼傷了哪兒的皮膚。他才以緩慢的速度將她冰冷的身子圈在自己的臂彎裏。
冰冷?這個感覺使他低頭看向懷中已哭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人兒。她渾身赤裸著,潔白的肌膚上還遍布著他昨夜留下的痕跡。扯過床上的床單,他將她密密的包住,任她在他的懷裏以淚水打濕他胸前的布料。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已經雙腿麻木了。她才停止了哭泣,從他的懷裏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嬌容。“以後,你還會隻有在月夜才想起我來嗎?”她摸著他昨夜激情時還鮮血如注的胸口,喃喃的問道。
他的身體一震,有什麼明朗起來,狂喜幾乎將他淹沒。可是,卻被他生生地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