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永樂宮。
“娘娘。”看著手裏剛剛封好的信封,藍玉輕輕地喚著眼前這個她已經服侍了17年的女子。
“藍玉。我知道你是為什麼甘願進宮服侍我這麼多年的。你是個好女人,田大哥辜負了你,這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我也從來每把你當做奴婢看待過。我死後,你將這信交給皇帝,然後出宮去守在他的身邊吧。我知道,這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我想,他也會需要你的。”
“娘娘這是何苦呢?我想,他並不一定想要你為他報仇,他一定更希望你好好的活著。”
床上的女子臉色蒼白,似乎正在極力的壓抑著莫大的痛苦。“這是我欠他的,也是我唯一能夠為他做的。藍玉,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害怕,要是再過一段時間,我一定下不了手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的屈於逢迎已經變成了期待。我已經憶不起田大哥的樣貌了。我怕,我是已經愛——上——了——另一個——人了呢——”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一顆淚水從眼角滑落。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永嘉二零年,八月十七日,寅時。宮中傳出喪報,十來年恩寵不斷的寵妃——珍妃病沒。年僅三十二。皇帝東方皓翼一下子似乎年老了十歲不止。
天氣越來越冷了,王府裏也比往日更加的冷清了。月兒現在倒是常去一裏香。說來,有些緣分還真是早早就注定了的。原來,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與王小語見過麵了。記得十二歲那年歐陽明月帶著她和翌就去過雲城的那家一裏香。那時候,她們還在背後偷偷地討論過幕後那神秘的女老板。沒想到,這個豁達開朗的女子最後竟與溫和穩重的大師兄走在樂一起,成為了她的大師嫂。
他們都沒有滔天的權利和尊貴的身份,可是他們的結合卻一度成為京城裏的熱門話題。他們成親的那天,一裏香所有的食客都免費蹭了一天的喜宴。更有許多平常喝不起一裏香的普通百姓,也趁著這次機會一飽口福。他們新婚的前三天,浩閩更是擺攤免費問診,贈藥,醫治了許多平日裏沒錢看病的患者,其中甚至還有乞丐。一時間,神醫和美老板的故事在京城流傳開來。他們,受到了京城所有百姓的愛戴。
在晨軒離開的第三十七天,歐陽明月來了逍遙王府。
“明月姐姐,你怎麼也有空出宮來了?”月兒看著眼前的女子,嬌笑地問道。今天的她沒有著宮裝,恢複了以往在歐陽山莊時的打扮
“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好久都沒進宮去看我了。這不,你不來看我,我就隻好來看你了。”她假裝責怪道。
月兒跑上去,抓著她的手臂,搖晃著。“哎呀我的好姐姐,前不久大師兄成親,我不是跟著湊熱鬧去了嘛。本來我想,過幾天就去看你的,你卻先出宮來看我的來了。嘻嘻~”
“這倒成我的不是了?”
“哪裏哪裏,一切都是月兒的錯。嘿嘿。”
“程大哥成親時,我也沒有當麵祝福他們。今日既出了宮,我可得去賠罪。”她不再糾結著之前的話題,語氣有些傷感的說道,“一旦進入了天家,要想出一趟宮門可是不容易呢!想想以前在山莊裏的日子,是多麼的逍遙自在呀!”
“能夠進入天家,是姐姐的福氣。平常女子想破了腦袋也還得不到這樣的機會呢!”
“那月兒妹妹呢?想破腦袋了嗎?”她突然盯著她,嚴肅地問道。
月兒一時間被她臉上的冰冷嚇到了,許久才裂開嘴,笑了笑。“姐姐怎麼會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