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質子中的大多數都是來自有求於大秦,或是在某些事上開罪了大秦恐懼攻伐的國家。這些國家既不願成為大秦的屬國,又想要托庇或是免罪,便在豐厚的禮物之外更送來了皇室的某一成員,以做抵押,表示臣服之意。
其實質子能有多少作用嬴政很明白,當年他的父王便曾在趙國做過多年的質子,甚至連年幼的他也曾經是一名小小的質子,在秦國攻趙的時候還險些與母親一起被趙人殺了泄憤。會被送來做質子的,大多都不會是執政者的心愛子孫,就算是,在國家利益麵前隻怕也會毫不猶豫地被犧牲,所以這樣的保證實在是沒有任何效用。
不過在另一方麵來說,這些有著皇室血脈的質子卻是大大有用,所謂奇貨可居,當年子楚能夠從質子變成秦君,這些質子自然也可以。隻是嬴政可不是呂不韋,用不著那樣費力地弑君篡位,他隻是需要這些質子做一個引子而已。
事實上這些質子的作用就和那些屬國被送來大秦修學的皇室成員一樣,隻是地位遠遠要低於後者而已。畢竟一個是半個自家人,一個則是沒比階下囚好多少,待遇自然不一樣。所以大秦雖然沒有讓他們挨餓受凍,但每月發給的定額也是隻夠溫飽。而且雖是沒有派兵看管,卻在來的第一天就給每人都戴上了這樣一個耳飾,一是做標記,二是這耳飾根本就是一個訊號器,隻要戴著它便怎麼都逃不掉的!
這個耳飾戴上就拿不下來,還能發出光罩護住主人,所以哪怕是想連整個耳朵一起割掉,也一樣沒可能。而這個耳飾的發射訊號原理也不知道是什麼,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遮蔽,這使得哪怕沒有人看守,逃跑也根本是種妄想!在有兩個因逃跑被抓回處死的實例之後,所有的質子都死心了,老老實實地接受這個注定的命運。
大秦的這一做法不是獨無僅有的,但是質子的數量卻是整個宇宙間最多的,而且除了大秦之外,別國對於質子都是嚴加看管,而不像大秦這樣放任自由,甚至還能攢下幾個錢之後聚眾來酒樓改善一下夥食。
此時聽到虯髯大漢的話,幾個質子低下了頭避開他滿是敵意和鄙夷的目光。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這裏他們不再是王孫公子,地位甚至連一個普通百姓都不如,必須要夾緊了尾巴做人。
可是其中一個二十六七歲、金發金眸的青年卻向著大漢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這位大叔言重了,這次固然是某些國家行為有差,但我相信秦皇陛下哪怕龍顏震怒,也不會因此便遷怒他國。依照秦律,已經付諸行動的才能稱為罪行,隻要沒有真正實施,便不能入罪。而棋分黑白,人自然也不能一概而論,豈能因幾個敗類便否決了所有忠心侍秦的屬國。斷沒有因為一個將領叛變便將所有將領都斬了的道理,秦皇陛下乃是英明神武的有道明君,定會依法處置,罰所有當罰者,赦所有無罪者。大叔你說是嗎?”
那個大漢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雖然想要開口駁斥,可若是說這小子說得不對,豈不等於就是說始皇陛下不是明君而是昏君?瞪了那個青年好幾眼,最後大漢重重地哼了一聲,悻悻地回過頭去端起一碗酒猛地灌了下去。
青年含笑回過頭,他同桌的夥伴卻並沒有多少喜意。這些日子秦人們敵視的目光他們可沒少受,誰叫不止屬國,就連送來質子的國家中也有幾國參與了這次愚蠢的行動。那幾國的質子已經在第一時間被處死,而他們則因為牽累也成了過街老鼠。受白眼也就算了,更加擔心秦皇一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來次通殺,那就真比竇娥還冤了!
隻有坐在青年身邊的那個女子卻是象迎接英雄一樣給青年斟了杯酒,眼中滿是敬佩和柔情,而她的這番舉動卻讓坐在青年右邊的一個紫發男子眼中閃過了一道嫉恨的光芒。
青年的這番話嬴政這桌自然也聽了個清楚,頗有興趣地打量著那個金發青年,嬴政道:“不錯不錯,有點意思。”
隨之他對恒波道:“去叫那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