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殿中心，一處為距百丈的橢圓形池潭內，一個身形幹瘦，麵容陰鷲的黑衣老者泅浮在滾滾血池之中，絲絲紅霧帶著一股刺鼻腥臭從其身下漫延，將此件幽暗濁然的同時，也將他那陰鷲蒼白的麵容遮蔽，隻留下一雙泛著血絲，陰冷暴戾的眼眸，看著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其下，一名一身黑衣，身形同樣幹瘦，馬臉鷹眼的尖瘦漢子聞言目光閃了閃，點頭回應。
“差不多已經擴散出去了。”
“嗯……有什麼反響麼？”
“多數都是恐懼，有些則是將信將疑，不過，此地已經亂了起來，有些人已經自發向著劍塚，落花澗，以及補天族趕去，過程，結果，尚未傳來。”
馬臉男稍微遲疑了片刻，便合言脫出，而血池之中的陰鷲老者聞言則是雙眼一閃，眼帶一絲詭笑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此間一時沉寂了下來。
不過片刻後，這裏的沉寂就被一道反問打破。
“還有事？”
看著麵前矗立不動的屬下，瞑昱眉頭一皺，而那馬臉男則是身體一顫，目光閃爍間，看著對方澀聲呢喃。
“獄主，我……”
“有什麼話就說，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看著對方吞吞吐吐的模樣，瞑昱有些不耐，直接冷聲催促，馬臉男微微一滯，心神交轉間，咬牙開口。
“獄主，您說得，可是真的……？”
此話一落，此間一靜，瞑昱眼底精芒一閃，若有所思的看著麵前這臉色發白，眼底隱現恐懼的屬下，他的嘴角微掀，閃過了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
“九成真。”
“怎，怎麼說？”
馬臉男瞳孔微縮，而瞑昱則是眼底猛地閃過一絲忌憚，失神的看著前方虛幕，幽幽道：“封神墟，以及祭神塔確實被打開了，上麵那些邪神們也下來了，但是中途被一位神秘超級強者截住，如屠狗般殺了個血流成河，如果我所料不錯，現在那些邪神們，以及各大勢力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什麼！”
噗通！
話音甫落，馬臉男身體一僵，一個失神癱坐在地，看著前方那有些肅然，有些恐懼的麵容，他的心，被一抹揮之不去的恐懼籠罩。
對於對方的話，他並沒有多少質疑，作為對反的心腹，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對方實際修為，同樣也親眼見過對方剛剛回來時的慘樣。
而能把一位明麵上是靈皇極境，半步靈帝，實際上是靈帝小極境的強修逼得自爆靈魄，自毀前路來保命，這一點足以讓人膽寒。
“那這……”
想著想著，他這個謠言散播者也陷入了跟外界之人一樣的心境中，顫抖著嘴唇，失神凝望前方，一臉煞白。
對此，瞑昱若有所覺，從自己的‘恐懼’中回過神，看著麵前被嚇得不輕的人，眼底閃過了一絲鄙夷。
“放心，如果出來早出來了，我估摸著，應該是補天針與那神秘超級強者打了個對衝，陷入了某種變故，我逃出來的時……”
頓了頓，雖然有些鄙夷對方，但瞑昱還是開口出言解釋，將對方安撫，不過，他的話裏有些地方已經被模糊淡化，成了縮減版。
“……所以，根據我離開之時的局麵，以及現在還未有所動靜來看，應該問題不大。”
話落，瞑昱眼中閃過了一絲猜忌，他雖然沒有見到最後的結局，但久居高位，綜合如今雖亂卻‘靜’的局麵，他還是隱隱猜出了一絲。
而其下方，那惶恐不安的馬臉男聞言則是心頭微鬆，眼神閃爍間，心頭隱隱信了幾分。
畢竟，不信也沒招不是。
“那我們……”
頓了良久，勉強將心中的悸動壓下，馬臉男看著麵前血池之中的人影，忐忑低語。
對此，瞑昱那忽明忽暗的眼眸閃過了一絲精芒。
“你不覺得，現在正是借勢聚力，統一天域的好時機麼？”
“您是說……？”
馬臉男身體一震，若有所悟，瞑昱則雙眸微閃，看著麵前虛空，陰陰一笑。
“這天域，也是時候換換主人了，不過，在這之前，需要先確定，以及解決一些事，去，你親自跑一趟，試試他們的死活。”
“……是！”
馬臉男滯然，凝眸垂首，瞑昱眼帶一絲陰冷，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
哼，打吧，最好全都死在裏麵，這樣我就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