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招叫做‘撥雲見日’,是南海派劍派的劍法招式,萬清鬆定然也是認了出來。”小禮兒三人聞聲望去,卻是霍平和那個年輕捕快拿了酒盞走了過來,霍平笑道:“方才聽三位小兄弟言及丐幫高義,便知三位小兄弟是俠義中人,因此霍平冒昧前來相識,討杯酒水。沒有打擾三位吧?”
“沒有沒有,兄台請坐。”小禮兒三人笑臉相迎,他們對霍平並沒有惡感,對方前來結識,他們當然不會拒人千裏,在江湖裏,多個朋友,便多條路。
五人互通了姓名,那年輕捕快喚作耿直,性子卻應了名字,也耿直的很,而霍平,則如小禮兒三人般,皆是性情中人。
霍平對沈昭義道:“沈兄雖然年紀輕輕,卻能道出萬清鬆包藏禍心,果然見識卓絕,那萬清鬆是滄浪劍派的少主,滄浪劍派是應天府的本地勢力,和江陵秦氏在應天府的勢力交惡已久,這萬清鬆定然是認出了背掛雙劍的中年人出自南海派,所以禍水東移,誘導南海派和江陵秦氏交惡,坐收漁人之利。”
“霍捕頭過獎了,霍捕頭既然已經洞悉了萬清鬆的本意,還不快去做和事佬嗎?等下如果爭鬥起來,若有傷亡,可就不好了。”沈昭義道。
“我剛剛已經教育過我這位耿直師弟了,在江湖上,我們做捕快的就是秀才,而那些江湖中人就是兵。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我們隻能躲到一邊去。”霍平道。
小禮兒三人眉頭都是一皺,顯然不喜霍平這般作風,再話語時語氣便冷淡不少。
霍平覺察到氣氛有異,歎口氣,續道:“這三方勢力,一個是九大世家裏的江陵秦氏,一個是江湖六大派裏的南海派,剩下一個則是應天府本土的第二大勢力滄浪劍派,哪一個都不是我一個小小的下邑捕頭惹得起的。我管不管這事都不會影響到事態的發展,但我若是管了,便是多陪上我的小命,甚至會牽連上我們廬州霍家。”
說完這句話,霍平的心裏竟是疼了一下,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做捕快的初衷,他本是要循著自己偶像的足跡,做一個像偶像一樣的捕快,可惜,經過這些年紅塵的洗禮,事與願違,唉,往事不堪回首。
小禮兒奇道:“他們有什麼大派,什麼世家的做靠山,你們捕快便沒有靠山嗎?上到朝廷,下至府州衙門,便是你們最大的靠山啊!”
“朝廷?嘿嘿,朝廷要想長治久安,可脫離不了這些大派、世家的支持,而這些大派、世家之所以能保持盛名、經久不衰,那也是因為他們在朝廷裏都打下了夯實的基礎,根深蒂固,朝廷要是為難他們,還不是和自己過不去,一般的府州衙門則更不敢插手這些世家大派之爭了,一個不慎,就是烏紗不保。這就是世道,這就是江湖。”霍平指點小禮兒三人道。
“靠山”霍平臉上洋溢著火熱的神色,霎時容光煥發,一臉激動之情道,“我們做捕快的,都有一個靠山,它不是朝廷,但我們有這個靠山,行走江湖,莫不趾高氣揚,誰敢不給我們麵子?!”
霍平似是追憶起了往事,神采奕奕,那一劍的風華,當年,他可不正是循著他的足跡成為一名捕快,但緊接著他卻失去了蹤影,江湖裏,隻剩下他的傳說。
思緒回到現實,霍平立即如霜打的茄子般,歎道:“隻是那是曾經的事情了。唉,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啊。”言罷不勝唏噓感慨。
小禮兒三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小禮兒道:“大哥,四哥,我們去和那位中年大叔說清楚吧,不要中了萬清鬆的詭計。”
楊世行、沈昭義點頭稱是。畢竟,秦誌揚是他們的結拜兄弟,而秦誌揚又是江陵秦氏的人。三人正要起身,卻聽霍平道:“不必了,過了這麼久,秦家的人都沒出現,江陵秦氏的人不是怕事的人,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秦家的人都不在郢都客棧裏,甚至都不在下邑城內。”
說完話,霍平奇道:“很怪啊,秦家怎麼沒人在酒樓裏呢?難道秦家的人真的都不在下邑城內。”
小禮兒三人聽了霍平的話,看過去,果然沒看到掌櫃出現,出現在背掛雙劍的中年人眼前的盡是酒樓的堂倌,解釋說掌櫃的和主事人都不在店裏,這麼一來,中年人怒火更盛了,然後萬清鬆在適時地插上幾句話,什麼“趕緊走吧,江陵秦氏的人來了之後你們就跑不掉了”“江陵秦氏擺明不放你們在眼裏,盡派些嘍囉來打發你們”,而那中年人聽了這些話倒是很受用,氣的就要動手拆掉郢都客棧。
這時,中年人旁邊的藍衫少年客發話了,他旁觀這麼久,已然發覺出萬清鬆或有不可告人的企圖,但是江陵秦氏的待客之道,也讓他暗暗氣氛,隻聽他道:“福伯,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