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義、小禮兒連忙奔上,扶起楊世行,看著懷裏的血人,沈昭義、小禮兒嘶聲道:“大哥!”
楊世行全身無法動彈,卻神識清醒,努力笑了笑,道:“嗬嗬,大哥沒用,大哥護不了你們。咳咳,這就是要死了的感覺嗎?我覺得自己空飄飄的,好像在雲端。可惜,可惜我還沒找到我的父母。我還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他們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拋棄了我,好多為什麼還不知道,就要結束了嗎?也好,我孤零零的來,也孤零零的去。”
“不,不,大哥”沈昭義顫聲道:“不,大哥,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你還有兄弟們呢,還有二哥還有誌揚,我們都在你身邊,你會好起來的,我們陪你去找你的父母,我們去問他們為什麼不要你。不能就這樣結束了,你要振作起來,你是我們的大哥,我們還要一起去匡扶正義,你還要坦坦蕩蕩的行走世間!”
“大哥,不,大哥,你不能死,你不會有事的,我們還要一起喝酒,你好起來,我陪你一起喝,陪你一起喝一晚上。”小禮兒哭了,他真的害怕了,他怕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大哥就要離去了。
小禮兒四處求救著哭道:“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的大哥啊”。轉眼看到隔壁桌子的霍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撲到霍平身邊,哭喊著道:“求求你了,救救我二哥,你是捕快,你要為民做主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霍平不為所動,悶頭喝起酒來,高掛“躲”字訣。軍廷,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一個人,最重要的便是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然就會把自己也賠了進去。
小禮兒見霍平不為所動,又回去抱著其大哥,嘶聲道:“大哥,大哥,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小禮兒霍然站起,走前三米,麵向對麵的軍廷執法隊,大聲道:“飛大虎的人是我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把命賠給你們,你們不要再難為我兄弟了!”
下個瞬間,小禮兒的腦海裏閃過數個畫麵,在父親的帶領下第一次上山打獵,母親教其讀書諄諄教誨的畫麵,親哥哥擋在他麵前和鄰家孩子打架的場景,和四位結義哥哥一起暢飲聊天,以及淨居寺裏師父那慈祥聖嚴的臉龐。
最後定格的是花海裏那個明眸皓齒的小女孩的回眸一笑,眼角帶著淚痕的令他心中一顫的笑。他很想再次碰到那個小女孩,問她一句,你還會躲著哭嗎?然後,隻是寒喧,對她說一句,隻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小禮兒迅速拔出了腳靴裏的匕首,就要劃頸而過。
楊世行看在眼裏,有心製止,奈何雙手已不聽使喚,隻能一個勁兒的搖著頭,眼淚劃出其眼眶。
沈昭義大喊道:“小禮兒,不,不要!”奈何小禮兒說話、拔刀都是一瞬間的事,沈昭義已然來不及製止。
此時此刻,小禮兒的心境竟是無比的平靜,以我一死來止此紛爭,以我一死來換兄弟平安。
小禮兒的匕首已然劃到了脖子邊兒。
楊世行猛然搖著頭,眼淚盈眶,已然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沈昭義雙眼血紅,大喊著,“————不!”
荊出漁露出滿意的笑容,似乎甚是欣慰。
居於荊出漁右首的青年人嘴角勾起了嘲諷,繼續在喝酒。
東首的枯瘦老漢依舊閉著雙眼,似是老僧入定了,不問外事。
“——叮”金屬撞擊的聲音。小禮兒的匕首飛到了窗邊的柱子上,匕首被一枚細長的鐵片釘到了木柱上。
霍平動了。他站了起來,來到楊世行的身邊。他的兵器鐵扇不知何時已然在其手中,近前才發現扇骨少了一根。
原來鐵片卻是扇骨。
霍平伸手接過楊世行,暗運掌勁,對著楊世行的背部連擊三掌。便見八塊碎瓷片飛出楊世行的身體,楊世行咬緊牙關,巨痛傳來,卻不哼一聲。及至三掌過後,噴出一口鮮血,不省人事。噴出的鮮血裏竟混雜著兩顆牙齒。
霍平拿出一小瓷瓶,交給沈昭義,道:“碎片若是長期不取出,血流不止,隻怕立時便會有性命之憂。我隻能強行為其震出碎片,但卻加重了其筋骨之傷,這是霍家秘製金瘡藥,可止血,你給他敷上。他隻是痛的昏了過去。你好好看著他,不可讓他有大動作,你們若是能活著走出此間,需找人用真氣為他疏傷受損經脈,否則視其經脈受損程度會有不可預見的後遺症。”
“多謝霍捕頭救我大哥、五弟,從此,沈某欠你一條命!”沈昭義握拳向霍平道,而後為楊世行敷金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