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定睛去看,見地上燒著的是一個盾牌狀的東西,月城冰道:“這是修羅神君的‘戰神之盾’,應該是修羅美出來的時候帶出來的。”世間除了“戰神之盾”,還有什麼能把火祖巫法器噴出來的火擋回去——雖然也被燒毀了。
“求求你們,救救他吧……”易煙滿臉淚痕,抱著藍天翊,看著月城雪和月城冰,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有辦法的。”
“沒有,沒有辦法救他。三魂獸的一掌,有如盤古開天之力,救不了。”月城冰的聲音清冷而渺遠。
易煙幽幽道:“我知道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你連看都沒看天翊,就說他沒救了,一定是救他的辦法你不想用……”
易煙再三央求,月城冰終於道:“救他的辦法是有一個,就是你體內的開天九陽,天翊傷得太重,需九陽之力才能救活,所以陽丹你一粒也留不得,開天九陽給了天翊,隻怕你就死了。”
易煙淒淒一笑,道:“沒有開天九陽,我也不一定就會死,對不對?我隻是這四千多年才有的開天九陽,我以前,一直都沒有開天九陽的……”
易煙含淚微笑,慢慢地吻上天翊的唇……
陽光從窗簾縫裏灑進來,藍天翊起身,像往常一樣穿上拖鞋,忽然心中一凜,四下一看,還是他的房間,還是熟悉的一切,可是……藍天翊急翻枕下,他寫給易煙的訣別信還在,藍天翊軒眉微蹙,有些錯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藍天翊跑到易煙房裏,易煙還在睡,藍天翊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正微笑著輕輕退到房外,正要掩上房門,忽然心頭一緊——不對,易煙怎麼會這樣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易煙睡覺從來都像小孩子,她要是睡著了,你可以在床的任何一個角度看到她,甚至在床底下看到她,她就是不會規規矩矩地躺在她應該躺的位子上——藍天翊大步到易煙身邊,叫她。
易煙沒有應,更沒有醒,她睡得好沉好沉……
藍天翊想起來了,他替易煙擋下司徒淩風的一掌,此刻這樣子躺在床上的明明應該是他,可是……藍天翊看看自己,渾身上下哪一塊都很好,難道……
“少爺,是易煙小姐拿開天九陽救了你。”英叔站在門口道。
“救她。”藍天翊抱著易煙去找月城冰,隻說了這兩個字。
月城冰卻答非所問,道:“那天,司徒淩風打傷你之後,我和小雪趕去,修羅美因為看到司徒淩風留下的訣別信,也趕了去,後來,我們用水火法器夾攻司徒淩風,他雖被修羅美用‘戰神之盾’救下,保住性命,卻也受了重傷。我和小雪找到他們之後,修羅美不讓我們帶走司徒淩風,後來,天帝出麵,把司徒淩風交給乾元真君,讓他做乾元真君的坐騎,從此隨乾元真君修行。修羅美也被天帝帶回去了。”
藍天翊道:“你說‘那天’,是幾天前的事情?我昏迷了多久?易煙昏迷了多久?”
月城冰道:“你沒有昏迷多久,隻是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把開天九陽變成你身體的一部分。”
“救她。你有辦法的。”藍天翊道。
“沒有。”月城冰冷冷道。藍天翊知道,月城冰從來都不是輕易說沒辦法的人,他輕易說沒辦法,是因為隻有他不願意用的辦法。
“把你的內丹喂給她,三年後,她就會醒,不過這樣,你就不會成仙。現在,開天九陽已經化成你身體的一部分,意味著你和修羅神君的契約永遠不可能實現,一年後,失去內丹的又淪為凡人的你很難忍受‘契約之印’摘心的折磨。所以,你要想清楚。”月城雪從外麵進來道。
藍天翊淡淡一笑,道:“成仙之事,我早已看開,能成仙固然是好,不能成仙,能和易煙相守一世,也夠了。”
藍天翊輕輕撩開易煙鬢邊的亂發,吻上她的唇……
藍天翊走後,月城冰道:“你為什麼要告訴他這個法子,你很可能害死他的,知不知道?”
月城雪道:“我們的法力保不了易煙多久了,天翊的內丹起碼可以長久維持易煙的生命,雖然天翊失去內丹不可能再成仙,一年後‘契約之印’發作也非常危險,但這樣起碼可以暫時把他們兩個都保住,我們還有時間找各路神仙想辦法。”
月城冰幽幽道:“天翊玄鐵之軀,又吸收了開天九陽,失去內丹雖隻能做凡人,但他的體質依舊非凡人可比,他意誌堅強,‘契約之印’發作他不一定就受不了,隻是我擔心,三年以後,易煙要是醒不了,我們怎麼向他交代?”
月城雪道:“這就跟黃蓉跟楊過說小龍女被南海神尼帶走,十六年後再相遇一樣,都隻是權宜之計罷了,再說了,我覺得易煙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掉的——她還沒吃夠呢。”
月城冰和月城雪抓了為數不多的還逃逸在外的妖怪,給冥王一個交待,地獄諸魔除已死的,全都在檢點大限到前被關回十間殿,人間恢複了平靜。月城冰和月城雪完成使命,回歸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