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他的傷痛1(2 / 3)

長長的車隊離開了鄴城,鄴城恢複了正常;學校有了電腦課室,學生們沸騰了一陣子後也恢複了正常。後來那個企業真的送來了點,可是電腦課室的電腦隻讓看、不讓摸,於是學生們的興奮勁兒,就像小轎車走時後頭噴出的的尾氣兒一樣,一會兒就淡了。

林儀桐從沒有興奮過,他回學校,是為了再見到一個人。

他多麼想馬上見到張麗,可是他一直忍著,事情才剛平息了點兒,不能再起波瀾。

他像過去一樣,吃了他奶奶做的飯就去上學,過著以前的生活,看似恢複了正常,其實他沒有恢複正常,他沒有看到他一直思念的人。

幾天在校園裏都沒有看到張麗,他想張麗應該還在醫院,他想總有一天在校園、在門口會看到的。可是沒有,一直沒有。校園裏看不到,他幾次走到張麗所教課的班級外也沒有看到張麗。

在校園裏看不到走路時挺胸抬頭,邁著長腿,頭發一聳一聳的張麗了,電話也打不通。她頭上的傷不知到底好了沒有,很多天了,他想她應該出醫院了,她為什麼不來學校呢,她去了哪兒?

他假裝好奇問、搭訕,問了多個初中的學生。

“你們的那個美術老師,怎麼不教你們了?”

“你們的美術老師調走了嗎?”

“現在誰教你們美術課?”

“你美術課老師是誰?”

那些初中的學生沒人能知道張麗為什麼沒來學校,更不知道以後來不來。

林儀桐猜想,難道她的傷嚴重了?要麼就是家庭出了問題-----

他和張麗的事白建國一定知道了,那個陳慶不會不說的,白建國也不會不拷問張麗的!要是白建國全知道了會對張麗怎麼樣呢?他會暴跳如雷,再對張麗大打出手,吵架,然後把張麗趕走。

即使白建國不攆張麗,要是因為這事吵打起來,張麗定也不會再留在那個家了。說不定他們這時候正在談離婚,也許已經離了婚呢-------他內心充滿了愧疚感,萬分替張麗擔心,這也是他想、惦記張麗卻不敢去找張麗的原因,打了幾次張麗的手機,都是關機。

他打不通張麗的手機,卻回避著自己家裏的座機,但是每次回家、進屋第一眼總是先看到家裏的座機;從屋子裏進進出出,總能看到座機電話,以前那個座機從來沒這麼顯眼過。他時時刻刻都想起給張麗打電話,但不敢打了,怕給張麗帶來麻煩,他怕電話裏麵“嗚嗚——”卻沒人說話。

他去了幾次的醫院。

第一次去過後就已經從護士嘴裏知道張麗已經出院了,但還是去了第二次、第三次-----他仿佛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隔兩天不去醫院,不去張麗原來住過的病房看看就坐臥不安。到醫院轉一圈兒後再帶著失落的、灰蒙蒙的心情慢慢的往家走。回來的路上的心情不光是失落,還有自嘲,他覺得自己應該被嘲笑,自己也確實可笑,竟然這麼認真了-----他不察覺他笑出聲音了,路上的人聽到了,有的會扭頭看。

醫院沒用他要看的病人,還老去醫院,他知道再一趟趟的去,自己就是有病了。

對她的思念是揪心的,可她就是不出現,他毫無辦法,他忍著悲傷、心痛、忐忑又到她家的附近徘徊,他希望能在她住過的地方遇到她。

他覺得他是那樣的卑微、下賤、可笑,可他忍不住不去,他想知道有關她的消息。

紅磚院牆遮擋他的視線,不知道她在沒在裏麵;他和她在那小院子裏載種了兩棵美人蕉,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主人和他的關係已非昔比,對兩株花草還會好?估計也不會太好,就算這會兒沒死,以後也會被拋棄吧,那時候真傻,上趕著去幫人弄,他想再跳進院子裏,把那兩株植物拔掉,拔掉吧,拔掉就都死了。反正不來往。

他把家裏的座機拆了,他也知道這樣很荒唐,可是就是不能看到電話,看到電話手就想伸。可是當撥完她的手機號後,帶著暖氣兒的心就掉進冰洞裏,那冰洞深不見底,冒著涼氣兒,他沒有了心,人也不能動,他在等他的心回來,他久久站著不能動。

他奶奶見他那樣就說他:“你拿著電話不說話,成晌在當屋立著,幹啥?”

當他奶奶叫他,把掉到冷洞的心撈回來,放回身體裏時,那顆心涼涼的、硬硬的,胸腔裏像擱進去了個光溜溜的凍硬的饅頭,往下墜著,那心仿佛不像身體裏的一部分,沒有和身體連著一般,半天才變溫變軟、才有點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