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老鄉是用來看笑話的、欺負的?這個看似忠厚老實的人怎麼這樣?
林儀桐覺得,是不是老鄉沒關係,關鍵的是任磊不該讓老實的人吃虧;他是個班長,太失公允了,就這一點他就不配當班長,哪怕這隻是很小的官兒。
任磊管的這個班宿舍看著很幹淨整潔,但是裏麵的人都是那麼自私、冷漠,甚至是黑心肝;他想要是他管,絕不是這樣。
既然就是這樣,後不要在憑感覺看人了,比如剛開始看老秦,就覺得他好的不得了呢。
都看錯了。
老秦今天為什麼告訴自己這個呢,他是善意的,還是別的什麼意思呢?也許他就是好意吧,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他一直吃虧,一直蒙在鼓裏,跟個傻子似的。
總之,他覺得他應該感謝老秦,讓他盡快的看清了這裏的人,看清了任磊。原來以為當個保安是輕鬆的,真是沒想到,保安隊裏也挺複雜,這才幾天,讓人坑了三百塊,看錯了兩個人。
在院子裏轉了一會兒,林儀桐回去了,很認真的寫起了檢查。任磊進宿舍看到後問林儀桐:“寫什麼呢?”
林儀桐:“寫檢查啊。”
任磊:“你還真寫啊?”
林儀桐:“不寫這麼辦,再罰我的工資就沒了,那個隊長挺可怕的。”
任磊:“那你寫吧,我晚上開會的時候給他拿過去。”
晚上任磊帶著林儀桐寫的“檢查”開會去了。
在路上,他猜想會議內容無非是肖建波對一中隊所有的班長囂叫罷了。
等到了開會地點後任磊看到,在場的不光有一中隊的人,還有二隊、三隊的人也在。一中隊的會改成了經營部的會了,一經營部所有的班長都得到了。
第一經營部會議,是下午趙常林決定的。
在會上,平時說話很溫和的趙常林是大發雷霆,說了很多嚴厲的話,先是點名批評的任磊的N銀行班,但沒有點任磊的名。
然後又當著所有的班長的麵,針對近期出現的一些問題,趙常林把肖建波、黃成棟都批了,三隊的高黑娃好點,僅提示下麵要注意。
會議上得氣氛緊張,都能感到趙常林的火是很大的,也是真的火。
當晚的會議誰都覺得不比以前。最後散會時任磊把林儀桐的檢查交給了肖建波,還請示了什麼時候人林儀桐上班,肖說:“明天就叫他上班吧。”
林儀桐可以上班了。時間、崗位也變了,由半夜寂靜的崗亭換成了白日熙攘營業大廳。是任磊在開班會的時候調整、公布的。
在大廳站崗頭上要帶著二斤多重的鋼盔,這個重量好比頭上放了一塊紅磚;上身還要套上四、五公斤的防彈衣。這兩樣鋼鐵家夥壓在身上,沒有一個小時,林儀桐就感到脖子發酸,肩膀難受了。
防彈衣肩上的那個袢子窄而薄,前後往下墜著,肩膀前後就像各有一根繩子係著兩塊兒磚搭在肩上,即壓的慌又勒的慌。
手裏還得拿著一個黑色的橡膠棒,前半截略粗一些帶著刺兒,林儀桐頂不願意拿它了,有什麼用?也不讓打人。
就這樣戴著鋼盔,穿著防彈衣,提著“警棍”,其實一點都不威武,像個傻子似的在豪華的大廳戳著,不時還遭人“另眼相看”。
覺得身體上受點罪沒事,關鍵是心裏也不好受,他覺得很不自在,也特無聊。可是手裏端著飯碗就得忍著,和工地上是一樣的,不光要忍老板,還要忍自己身邊的同行,忍周圍的人。
他想,要是白天裏能睡覺,沒人去罰款的話,真不如在夜裏的小崗亭裏上班愜意。深夜裏寂靜無聲,不用聽人說話,不用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