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儀桐看著他說:“你他媽的別胡說了,那是你的錢嗎,你的錢,怎麼到我的卡裏麵了?”
麵對林儀桐的詰問何尚一下不知該什麼說,他雙手插在褲袋裏,歪頭想著,大概是還是不想放棄,想怎麼說倒林儀桐。
林儀桐見他不說話接著又說:“那是公司的錢!公司的把錢打到我的卡上了,就是我的錢,明白嗎?我加班兒了,我付出了勞動。”
林儀桐原以為不用再說什麼了,可是何尚突然抬頭說:“你的錢?”
林儀桐見他不服,也有點兒急了,“對啊,是我的錢,我的錢為什麼拿出來給你,你是沒錢的人嗎?”
何尚再次無言以對,不過他又說了一句,“你的錢?”
林儀桐:“就是我的錢,隻不過是你報上去的,那是你的工做,每個隊員都是由你報考勤的,包括加班。”
何上不說話,冷笑了一聲。
林儀桐見他這樣,說下去也無意義,於是他不再那麼尖銳和他糾結加班費了,“你不該黑大家這種錢,先別說瞞得過瞞不過,過年誰不想念親人,在家的親人誰不惦記在外麵的人?那錢可以說是單位對兄弟們的一點憐憫,你把人家憐憫的錢都黑,對得住誰呢。”
“何尚,這是我第一次在外過年,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你說過年的時候都走了沒法弄,我才沒走,是為了支持你工作。”
“我不顧家人的感受,不回家過年,單位的這點兒過節費可能能彌補一下我對家人的愧疚感,但我不要了,你留著吧;是你介紹我來這裏的,不管你是為了什麼,我感謝你,那二百塊錢,就當請你喝酒了,之前我也說過要請你喝酒的話。”林儀桐說完扭頭走了。
林儀桐知道,其實他剛開始與何尚遇到打招呼的時也不是為了要錢,因為知道何尚是昧不了這個錢的了,黃成棟說過,公司會讓他吐出來的,根本不用他自己管何尚要。
剛開始打他向何尚打招呼提到錢的事,其實關心何尚,意思是說:發生了這個事,你打算怎麼辦?
林儀桐想聽何尚說是:你千萬別想老秦那樣過河拆橋,千萬別像申素銀那樣火上澆油,你的錢我會給你的。
誰知何尚不但沒說那樣的話,張口還要虛報的加班費,沒見過這麼無恥、這麼貪錢的人。
這樣不光暴露了他自己更多的過錯,還把林儀桐牽連進去了。別人都好說,林儀桐明白,自己是何尚介紹來的,別人都認為他是何尚的親信,雖然平時沒得到何尚什麼照顧,但倒何尚黴的時候很可能牽連到他。林儀桐想到這樣這一層,才生氣罵何尚的。
搞不好讓公司認為,何尚和他是合謀騙公司的錢,畢竟他工資卡裏多出那麼多錢來;原本他無心那樣,如果公司把他和何尚一塊兒處理,那他就太冤枉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很不想讓何尚再提那個加班費的事,害他自己,弄不好還害人。可這個光頭大腦袋的玩意兒,就是不明白,也許他真的不在乎吧。
是的,何尚不在乎,因為他知道有人罩著他,罩他的人就是趙常林。
趙常林是大隊長、是經理,是肖建波、黃成棟、高黑娃的領導,可他灰色的、實際的收入遠不如他下麵的三個中隊長,這些人的實際收入比他多出一大截,他深知這一點。
他也想撈,可是他沒有機會,也不是沒有機會,是沒有三個手下方便,原因是縣官不如現管。
他明知黃成棟、肖建波、高黑娃等人黑錢、吃空額,還有那個鄭國慶也是,這些人撈錢,他知道卻不處理,因為處理對他一點兒好處也沒有,被黑的不是他家的錢,是公司的錢,處理了公司不會給他什麼好處;不處理,偶爾還能得到點上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