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在重複昨天的工作,自己像個複製機,每刷出來的單頁都是一樣的。
她的心真的厭倦了。
從教室出來,青檸又看見走廊裏兩個平日裏淘氣的孩子正沿著牆麵站成了一條線。此刻他們的臉已經變成了茄子,又紫又長,像掛在架子上,顫顫兢兢地迎著風。
田老師對孩子的懲罰是出了名了,稍不稱心,輕則對孩子大呼小叫,重則扭耳踢腿。難怪自己帶的那幾個孩子總說“我不想去那個教室,那個教室有個凶凶的老師!”
以暴力來教育,那算什麼教育呢?青檸看著這兩個變成了茄子的孩子,搖搖頭,靠近問話:“你們怎麼被罰站呢?”
“我們剛才說話了......”
在寫作業的時候說話是孩子們常有的毛病,青檸帶的孩子也會說話,但是並不是隨時可說,而是在下課時可以說話。
青檸每每讓他們寫四十分的作業就有十分鍾的課件休息,而在寫作業的過程中誰表現好,誰做的題越好,誰的積分就越高,積分越高就可以從她這裏換一些小禮品。
關於小禮品,別的輔導機構都是校長買好的發給學生,而這個摳門的機構,是自己買。
田老師是不可能給孩子買禮物的,她是個精明的女人,每一天她想的是怎樣從這些孩子身上得到利益,怎麼會想到自己能給孩子什麼呢。
當然這樣看待田老師是有偏頗的,畢竟她也是為老板打工,也是和自己一樣是個可憐的人。生活已經很艱苦了,人與人之間就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青檸轉身走過去,不再理會這兩個孩子。果然,田老師的教室真的很安靜,除了個別孩子抽鼻涕的聲音,就隻有沙沙的寫字聲了。也許每個人教育孩子的方式都不一樣,但是這樣的教育方式青檸是不能接受的。
將來自己怎麼對自己的孩子,青檸就怎樣教育他們。這是青檸的想法和決心。
轉眼之間,還有兩個月就暑假了,按照校規,要辭職的話必須提前通知。但是之前走的那些老師,都是今天提出辭職,明天就走人的。因為,老板也沒有按照法律規定,給員工基本的保險。
既然沒有簽合同,那麼自己什麼時候走都可以。現在學作文的孩子已經很多了,由之前的幾個孩子變成了四十人。即便如此,青檸的工資也並未高多少。
有時候,其他老師都下班了,她還在教室裏上著作文課。有時候,她先輔導作業,接著再上作文。每一周末,她的課都被排得很滿,已經多久了,她休的都是半天班,而別的老師都是一天班。很明顯她的工作量已經遠遠超出了其他老師的工作量。
再掐手一算,她的學生,包括學作文的和作業輔導的,如今是整個學校的五分之三,本想多勞就應該多得。但是,因為前任老板的那句話“轉過來之後,各位老師的工資隻能少不能多”,而田老師卻沾當上那一個月的校長的光,工資還是三千多。
而她除了周一至周五的作業輔導,跟青檸一樣也是帶那麼十幾個孩子,但基本工資卻被青檸高出這麼多,怎麼會合理呢?
青檸真的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