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將軍,你怎麼看,如今蜀中勢危,若我們繼續袖手旁觀,恐怕會替他人作嫁衣,眼睜睜看著魏國平定巴蜀了!”陸遜倒是難得如此沉不住氣,不過也難免,畢竟如今形勢確實令人無法能等閑視之。
“嗯,但是伯言,我這裏剛收到克韶從武昌寄來的情報——襄陽守軍正大量囤積石漆,預判未來將南下犯我疆界。”說著,諸葛瑾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了陸遜。
陸遜拿著信,沉默不語。確實棘手,如果現在莽撞地西進,導致吳蜀開戰,則更加為魏軍南下創造了時機。可是,如果坐視不管,照目前這情況,估計不久魏軍就會兵臨成都城下。到時候,情況就過於棘手了。
“伯言,下雨了!”諸葛瑾突然有些興奮了起來,“總算是下雨了,而且看樣子雨勢不小,不知道川中如何呢?”
自二月寒潮過境之後,長江以南一直是少雲缺雨,受此所累,荊南的莊稼受旱嚴重,當然同樣的遭遇蜀國和魏國也遇到了,如今這場雨算是澍逢其時吧。
“這雨要是多下一陣子就好了,或許能解眼下之困也未可知。”陸遜意味深長地喟歎道。
令陸遜欣慰的是,這場大雨一連下了四天,覆蓋的範圍不隻是荊州,也包括益州和雍州,如此大雨不僅遲滯了魏軍的腳步,還引發了川中蜀道山崩和泥石流,南下梓潼的魏國夏侯霸軍因此被困在了離劍門關不到五裏的山間道路上。梓潼和劍閣的守軍將士們,特別是護軍將軍吳懿也長舒了一口氣,當即向身邊的張苞說道:“小張將軍,敵軍此刻被困山道,請你部予以襲擾,消耗敵人力量和士氣,但切記不要戀戰。”
未幾,張苞歸來:“子遠將軍,車騎將軍大軍從漢中南下,目前已經包圍了夏侯霸部,特讓我回來報告,請將軍出城接應。”
在吳班、廖化和吳懿合圍下,被大雨和山崩衝散的夏侯霸軍前鋒部隊倒戈投降,夏侯霸獨木難支唯有率領殘部撤回陰平。
當然大雨帶給魏軍的也不全是壞消息,由於黃河水位暴漲,金城郡北麵黃河半夜決堤,駐紮在此處的羌軍受到重創,大量人員馬匹被河水卷走,雍州刺史郭淮和後將軍牛金乘機率軍奇襲,斬殺了羌軍大將芒中,收複了金城郡。羌王梁弼見勢不妙,準備撤回西平郡固守。怎料司馬懿早已安排出身西涼的駙馬都尉龐淯出麵,用重金厚祿收買了守在西平郡的幾名羌人頭目,梁弼回西平的當天夜裏就被叛軍砍了腦袋,可歎諸羌起事不過月餘,便化作灰飛煙滅。而看到諸羌叛軍作鳥獸散了,孤掌難鳴的盧水胡各部落也退回了草原,西涼邊患基本解除。
與此同時,曹真在收複雁門郡之後,采納新任並州刺史王雄的意見,任用任俠刺殺了身在平城的鮮卑首領軻比能,並嫁禍於鮮卑沒鹿回部的頭目竇賓,引發了拓跋鮮卑內部對立,從內部瓦解了北部的草原聯軍,解除了並州邊患。而緩過勁來的曹魏,也再一次將目光轉向了東吳。
黃龍元年七月,魏征東將軍、荊州牧王淩與討逆將軍文聘等眾將起水陸大軍十萬餘眾,分兵四路進攻武昌和江夏。
此時鎮守江夏的是吳國前將軍朱桓的部隊,而武昌——由於是東吳陪都,因此有車騎將軍朱然、輔吳將軍呂騫、右將軍潘璋和荊州牧、驃騎將軍步騭四隻軍隊拱衛。單單從兵力上來看,吳軍倒並不比魏軍少太多,但陸遜事前也吩咐了諸將:“事有萬一之時,放棄江夏,力保武昌、夏口。”
武昌城,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