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塗砂心裏非常清楚,仙界大廈有著太多的鬼魅邪魔,但是,他不得不裝作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何弱柳氣衝衝地進了電梯,塗砂馬上跟了上去。
此時的何弱柳氣得不想再跟塗砂說一個字,她覺得他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無賴,根本無法感受她的心情,他隻是在取笑她找樂子,卻不知道何弱柳強忍著舌頭的劇痛,又擔心著自己的安危。
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最近發生的那麼多詭異事件,好像都是衝著她來的,今天若不是塗砂路過,自己的小命早就沒了。雖然她心裏是感謝塗砂的,但是他充滿葷腥味兒的調笑讓她實在反感。
從前她從來沒有怕過死這回事,她覺得生死兩個世界,各有各的風景,去拎一個世界看看另一種風景也不錯。
可是就在剛才,當她離死亡那麼近的時候,她看著那個深淵一樣的通道,突然想起未曾謀麵的父親。那時候她決定,如果一定要死,也一定要等到見了父親的麵才死,那樣才算死得值得。
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著關於父親的事情,心想著回去之後把父親留下來的那些書都翻出來看一遍,興許能夠找到什麼關於父親的線索。
在電梯裏,塗砂一直想把何弱柳哄開心了,他圍在她周圍做著各種各樣的鬼臉,不斷說著說著:“丫頭,笑一個!你笑一個呀!”。
塗砂這一招屢試不爽,每次他身邊的人不開心的時候,隻要他一做鬼臉,再哀愁的一張臉,也會大笑起來。
但是何弱柳卻並不買他的賬,隻是給他一個鄙視的白眼,好像在說:別來煩我。
塗砂還是不肯放棄,他對自己的搞笑功力一向自信滿滿,何弱柳不笑,對他來說,是一個小小的打擊。
他那麼專心地在何弱柳周圍扮著鬼臉,以至於電梯在一樓停下來,門打開了他也沒發現。
電梯外麵赫然站著一身正裝的風跡楊和打扮精致的林茆茆。
風跡楊看見何弱柳一臉無奈,在她的身邊,站著歪著嘴巴、眼珠子擠在一起成鬥雞眼狀、四肢張牙舞爪,還撅著屁股的塗砂。
風跡楊又吃驚又不解又無語地皺起了眉。
而一旁的林茆茆,已經笑得捂著肚子樂不可支。
“塗總,你這是?在幹嗎呀?”林茆茆笑得氣喘籲籲地問道。
塗砂瞬間立正站直恢複正常,頭發瀟灑地一甩,臉上露出平日裏的穩重優雅,瀟灑地回到:“我……我坐電梯啊,我……我走了,你們上你們上。”
說著就跨出電梯,從他們身旁溜之大吉。
何弱柳看見一切正常的風跡楊,本來想問他是不是失憶了,有沒有看醫生,但是看見一身正裝的他那麼神采奕奕,也就沒問,況且林茆茆站在他身邊,他的事也輪不到自己來關心。
她此刻除了舌頭的劇痛,還有一身的疲憊,不僅什麼事都不想做,連話也不想說了,她隻想趕緊回家吃些止痛藥什麼的,讓舌頭不再那麼痛。
“風總,我身體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一下。”何弱柳的聲音顯得柔弱極了。
“你怎麼了?嚴重嗎?”本來以為風跡楊隻是冷冷地點點頭,就會上電梯走人,沒想到他居然還這麼問了一句。
“我,我,就是不舒服啦,一下子也說不上來,所以想去找個醫生看看。”何弱柳覺得整件事情說來話長,而且說了他們也不一定相信,說不定還當做她在找借口,更加解釋不清,於是隻敷衍了幾句。
風跡楊點了點頭就準備上電梯,但是上去之前好像想起什麼事,又轉過頭對何弱柳說:“對了,昨天沒能簽成的那份合約,今天已經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