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藥熬好了,趕緊服這位姑娘服下吧。”張嬸的出現一掃屋內沉悶的氣氛。
“辛苦了,張嬸,您去歇著吧。”接過碗。果兒略帶歉意的說道。
“掌櫃的客氣了。”張嬸不好意思的笑著。手裏搓著圍裙。“對了。掌櫃的,時候不早了,這位小少爺您打算給他安頓在哪屋?我好安排一下。”
“那就麻煩您把我那屋的西間收拾一下。”果兒一邊將巧茹扶起來靠好。一邊說道。
“這…這恐怕不太方便吧。”不明就裏的張嬸看了看已經這麼高的墨兒,到底是男女有別,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方便的。”果兒對待墨兒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她並不知道張嬸的想法。“西間是書房,我本來就很少在裏麵呆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加上裏麵也有現成的炕。也不費事。就勞煩張嬸了。”
果兒住的屋子分為東西屋。東屋是主屋。也是她的臥室,中間是堂間,就是咱們所說的客廳,西間是書房,平日裏她很少去。兩件屋子各有門。倒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更主要的是,她不想委屈了墨兒。
“那行吧,我這就差人去收拾。”張嬸見勸說無果,隻得妥協。
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寧靜。可誰又知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
夜幕降臨,夜空霧氣蒙蒙。遮蓋了月與星。久居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天氣是落雪前的征兆。
西街宋掌櫃幹活真實麻利。晚飯時已將衣服送來了。那怪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吃過飯便回屋了。跟誰也不交談。
“當當當…”抱著衣服,果兒敲敲門。“我進來了。”
早就知道他不會回答,隔著門打了個招呼,便推門而入。
屋裏漆黑一片。借著門口微弱的光亮,果兒摸索著走到桌邊,點燃蠟燭。回頭看去,他和衣而臥,確切的說是和衣而靠。側目向裏。看不到他是醒著是睡著。
“衣服放這了。明天要記得換上,這天陰沉沉的,這幾天肯定會有場大雪,你那身衣服是斷然過不了冬的。”果兒不放心的叮囑到。
屋內靜悄悄的,仿佛她在跟空氣說話一樣。“唉”果兒歎了口氣。回身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腳步頓了頓。道:“不管曾經你經曆了什麼,既然老天沒有要走你這條命,你就應該好好的珍惜。人活著就是希望。”
說罷,她正想離開,身後卻響起了那人的聲音。“你真的是太後宮裏的宮女嗎?”
顯然,她沒料到他竟然能開口對她說話,眸底滿是吃驚。不由得回頭看向他。他也轉過頭看向她。隻是隔著麵具,她看不清他的臉。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在窗外偷聽?”她不覺暗暗有些惱怒。
“回答我的問題。”冷冽的眸死直直的盯著她,不打算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她下午的說辭雖然說服了墨兒。但明顯,他不相信。
倘若真是一個宮女,怎麼會如此的熱情。下午見到墨兒時的喜悅不是裝出來的。那種喜悅必定隻有親近的人才會流露出來,況且即使是宮女,又怎會和墨兒說話這樣隨便。要知道,一個人的奴性可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即使不在宮裏當差了。但那種尊與卑也不是那麼好改變的。
他的話語中帶來的那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令她很不舒服。就像…就像是….又回到了五年前。楚雲赫帶給她的那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一樣,令她莫名的緊張起來。
門口吹進的冷風令她瞬間清醒不少,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你沒必要知道。”她看著他的眼。一字一句沉穩的說道。
喜怒勿行於色。這是這五年她學到的。
聽完她的回答,他倒也沒再追問。隻是默默的轉過頭看向裏麵。不再做聲。
見狀,果兒也不打算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聽著關門聲,他漸漸轉過頭看向門口。眸色裏多了一抹迷茫,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難道真的如她所說的一樣,隻是一個曾經在宮裏侍奉過的宮女嗎?還是….另有隱情。又或者…她是果兒?
果兒….他的心猛然一動。像是要窒息一般,不可遏止的痛著。果兒….果兒…..他低聲喃喃的念道。雙手不覺握緊拳頭。關節處咯吱咯吱泛著青白。兩行熱淚默默的流出。像是述說著無盡的悔恨,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