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右掌爆起一團金光,漸漸化成手掌形狀,遙遙向著躺在地上飛劍抓了過去。
嗡嗡嗡嗡……飛劍在金光化成的手掌中不停顫動。行止咬破食指,逼出一點血來,彈指射出沾到劍身上,飛劍頓時失去了光華,仿佛變成了凡鐵。
“把這寶劍拿給朕看。”李成宗盯著飛劍,麵色鐵青,說話的聲音像是裂土覆霜般地冰冷。
行止見李成宗語氣堅決,怕出變故,又在那劍身上用鮮血畫下一個佛門禁製符號,這才倒持劍身遞了過去。
李成宗接過劍來,拔下一根頭發,輕輕搭在劍刃上,嘴唇微努吹了口氣,那發絲立時斷成兩截。
“好一把利器,不拿去除妖降魔,用來屠戮凡人豈不是殺雞用了牛刀?”李成宗屈指一彈,劍身發出龍吟之聲。他持劍向下方望去,嘴角一陣顫抖,緩緩說道:“五百銀甲近衛,個頂個的高手,若是放到軍中曆練一番,就憑他們的資質,哪個都能獨當一麵……”
眾佛門供奉目露傷感,一同默念起超渡經文來;金甲近衛們的神情不見變化,可握著金鐧的手上卻墳起蚯蚓般的層層青筋,顯是將那飛劍的主人恨到了骨頭裏。
喊殺聲越來越近,大殿外麵已零星可見捉對廝殺的兵卒。
李成宗盯著飛劍飛劍發呆,從那微微顫抖的肩頭可以看出他內心的失落。
慧能和行止交換了一個眼神,解下身上袈裟,咬破食指寫下一排排血字,接著打出一道金光落在上麵。一股火焰竄起,袈裟轉眼間變成了灰燼,又憑空刮起一陣風來,卷著灰燼鑽出窗口處消失不見。
“陛下,二皇子麾下的修士出手了,您快隨我們走吧。剛剛慧能師弟運轉神通給聚在西北平妖的修士們穿了信息,明日就能接到回應,助紂為虐的修士們也就不可懼了。太子帶領的大軍和外城諸侯的兵馬一彙合,反戈平亂朝夕可就。”
李成宗長長呼出一口氣,一手握著飛劍輕敲禦案,轉頭看向行止、慧能等人說道:“朕說了,哪也不去。你們都走吧,朕就等英傑來坐這皇位。”
“陛下不可再固執了,二皇子手下的修士敢逼宮造反,定然是修習魔道……”
慧能急得將眉頭皺成了川字,話還沒說完,大殿之中忽然響起怪異的笑聲,聽起來倒有三分像是鬼哭。
伴隨著怪笑,一陣陰風刮起,直吹得眾人睜不開眼睛。
大殿中的簾幔和閑置的座席、蒲團全被刮得四處亂飛,就連擺在禦案前的銅鼎都被掀翻了,刮出的炭火、灰燼像是活了過來,直往金甲近衛們的盔甲裏鑽。
“保護陛下!”
行止和尚雙臂一振,護體佛光迸出,陰風眼見刮得緩了起來;慧能和尚移到皇帝李成宗身邊,施下金光護體禁製,將他一並護住。
眾佛門供奉同時出手,金色的佛光照在金甲近衛們身上,銅鼎中飛出的炭火紛紛在佛光的照耀下熄滅、冷卻。金色的盔甲映著佛光,顯得更加明亮,其間隱約閃現淡藍色的光影,正是練武之人多年苦煉出的內力外放時的模樣。
饒是皇帝李成宗打定注意要看看二皇子能搞出什麼名堂,可透過護體佛光瞧見外間事物,仍舊嚇得渾身肌肉僵結,一顆心仿佛在刹那間跳了三千六百下,直憋得喘不上氣來。
隻見一具丈許高下的僵屍垂手站在大殿當中,周身被慘綠色的絨毛包裹,深深凹陷的眼眶裏嵌著一雙銀色的眸子,無毛的臉像是風幹的死皮,及臀的長發間閃爍著磷火,好不嚇人!
“嗷唔!”僵屍一聲厲吼,罩在金甲侍衛們身上的佛光頓時像打碎的玻璃般碎裂開來。一眾佛門供奉暗道不好,先前早就捏好的金光伏魔印落雨似的射向僵屍。
僵屍斜眼瞥了佛門供奉們一眼,待到金光伏魔印及身,忽然鬼魅似的逃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