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突然又想起剛剛紀祈安所使用的飛刀。那飛刀,是她的飛刀,是當初廖宇手把手教她使用的飛刀,剛剛看到紀祈安用,讓她有種看見廖宇的錯覺。

“沒什麼,我一覺醒來,什麼也不記得,身上隻有這樣的幾把飛刀,所以就用了。怎麼,有問題?”紀祈安坦蕩蕩地望著白葉靈。

白葉靈搖了搖頭,又笑自己太白癡,明明知道紀祈安不是廖宇,可是卻總是不死心,總是犯傻。

紀祈安見她搖頭,略微點頭表示了一下歉意,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開。

白葉靈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呆了一下,跟了上去。她突然想到就算紀祈安什麼都忘了,他畢竟還是紀祈安,這個世上要殺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他這樣走出去實在是很危險。她不想他有事,她想他這輩子活得幸福。

“我突然想到宇文慕廉要你去見的人是誰了,你跟我走。”

紀祈安望著她半天,點了一下頭。他知道她說的那個人一定不是宇文慕廉說的那個人,不過他反正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如就跟著她去見見她口中的那個人也好。

“他怎麼樣了?”軒轅太子府裏,軒轅皓一臉焦急地望著床上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宇文慕廉問。站在床邊像是太醫之類的人嚇得渾身顫抖。

“回殿下,針上的毒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他體內的那根針卻是隨著血液流動的,隨時都有可能流到心髒,最主要的是什是在血液中流動,根本就取不出來。”

軒轅皓點了一下頭,那個太醫像是得到大赦一般飛快地逃也似地離開太子府,直到走出太子府外才鬆了一口氣。剛剛那一瞬,他還以為軒轅太子會殺了他呢。

軒轅皓一掌拍在床角的牆上,在牆壁上擊出一個大洞。他真的很後悔,當初怎麼會將白葉靈帶回來,不,準確說他怎麼會允許慕廉在白葉靈的身邊?那個女人那麼無情,明明慕廉傷得那麼重,生死不知,她卻隻知道跟紀祈安一起談情說愛,連一句關心的話都不說。他真的該殺了她。

突然感覺到放在床上的手上傳來一陣溫暖,他抬頭才知道是宇文慕廉醒了,正拿一隻手覆在他的手上。

一瞬間,他換了一張笑臉,伸出另一隻手蓋在宇文慕廉的手背上。

“你別擔心,太醫說了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很快就會好的。”

宇文慕廉笑了。軒轅皓真的不會說謊,也許今天的這句話是他這輩子說的唯一的一句謊言。如果他真的沒事,他又怎麼可能對他笑,而且還是這麼勉強的笑。那句安慰一般的話與其是說給他聽的,不如說是說他自己聽的。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白葉靈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我有話要跟她說。是關於紀祈安的。”

當宇文慕廉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明顯地感覺到軒轅皓的手僵硬了一下,但他卻並沒有因此而退縮。

“我想要見她。”他堅定地望著軒轅皓。

軒轅皓望著他沉默了半天,終於點了一下頭。

“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他匆匆起身,走出屋外,招來隱衛吩咐他們帶白葉靈過來。等做完這一切,他才回頭走進屋,繼續坐在宇文慕廉的身邊,望著他一動不動。

他真的不明白,那個無情的女人到底有哪裏好,這個時候了,他還隻想著她。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隻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都願意幫他完成,他若是要見白葉靈,他就派人去找她回來。

宇文慕廉被軒轅皓這樣看著,隻感覺到渾身的不自在,礙於自己的身子的確是不太好,不好避開,隻好躺在床上拿一條棉被蒙著頭睡大覺。

“殿下,白王爺求見。”宇文慕廉剛躺下,門外傳來宮娥通傳的聲音。

“不見。”軒轅皓幹脆利落地回了兩個字。

宇文慕廉歎了一口氣,掀開棉被起身。

“還是見見吧。”

“不見。除非你身體好了,否則不見。”軒轅皓見他要起身,急急地伸手將他按了下去。

“那我……”

“你也不許見。你現在不能太過於亂動,就這樣好好地躺著。”

宇文慕廉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也就不再說話,隻問:“你真的會幫我找回白葉靈?”

軒轅皓點了一下頭。

軒轅皓是抱著宇文慕廉用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南城的,所以當他派隱衛去莽城的時候,白葉靈他們還在莽城。兩個人正要出城,立刻就發現城門已封,來往行人都檢查得相當仔細,城樓門口隱約可見兩個人的畫像。

“你得罪的到底是什麼人?”紀祈安站在牆角後麵,望著白葉靈問。

白葉靈苦笑,她能告訴這個男人不是她得罪了人,而是他和那個殺手害她得罪了人嗎?

“軒轅皓是南熾的太子。別說這裏,以後就算我們盡量避開官道,像這樣的搜查也不會少。”

紀祈安沉默了。他真沒想到軒轅皓居然是這樣的來頭,照這樣的情形來看……

“宇文慕廉又是什麼人?”

白葉靈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是翼國的王爺。”

紀祈安又沉默了。那兩個男人顯然都認識他,那他呢,又是什麼來頭?這個問題他沒有問,他也害怕問,他總覺得他並不是很想知道那個答案。

“怎麼,還是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紀祈安搖了搖頭,繼續看著城門那邊。

白葉靈歎了一口氣。她很明白他為什麼不問。所以他不問,她也什麼都不說。就在白葉靈正想轉身的時候,突然跳出幾個黑衣人,白葉靈雖然沒有見過這些人,但卻知道這些人是軒轅皓的隱衛,二話不說,拉著紀祈安便跑。

紀祈安也知道事情有變,因此沒有拒絕,但是他們跑得快,那些隱衛也不慢,幾乎是即刻便將他們包圍了起來。紀祈安皺著眉,伸手往自己的腰上摸去。白葉靈也鬆開了紀祈安的手,摸出幾把飛刀往那些隱衛擲去。這幾刀,白葉靈使得並不迅猛,雖然軒轅皓想殺她,但她其實並不想跟軒轅皓成為仇人。

趁著那些隱衛躲避飛刀的時候,她拉著紀祈安再次往胡同裏鑽去。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些隱衛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她身邊的紀祈安看到她使出飛刀時愣了愣。

兩個人東躲西藏,幾乎都沒有完全將隱衛甩開,就在兩個人站在牆角靜靜地觀察著四周的地形和隱衛的動靜的時候,突然一雙手從兩個人的背後伸了過來,將兩個人往後拖,白葉靈立刻吃了一驚,幾乎反手就要往對方擊去。

“別打別打……是我。”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白葉靈愣了一下才收回手。

“慕丹楓,你怎麼會在這裏?”

“先別問,跟我來。”慕丹楓說著,轉身走進一扇門。白葉靈猶豫了一下,跟了進去,而紀祈安則從慕丹楓出現開始就一直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葉靈。

走進那屋子,慕丹楓關好門,往裏屋裏走進去。一進入裏屋,立刻有一個三十來歲,打扮得花紅柳綠的女人走了過來,也不說什麼,端了一個燭台遞給白葉靈,然後帶著他們三人往內室走。

白葉靈看著手中的燭台,百思不得其解。

大白天的給他們燭台做什麼?

很快,她便明白了這個問題,因為並沒有走多久,那個女人已經走到一張書桌前將一個花瓶轉動了一下,她的眼前立刻出現了一扇暗門。慕丹楓帥先走進暗門,白葉靈隨後,紀祈安走在最後。

暗道並不長,但卻也不算短,當三人走出暗道的時候,白葉靈才知道他們已經在莽城城外。

慕丹楓一出城,立刻往林間小道上走去,白葉靈卻突然站住,隨後突然抽出一把飛刀捏在手上,一個閃身掠到慕丹楓的麵前,將匕首比在慕丹楓的脖子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慕丹說皺著眉頭問。

“你是誰?”白葉靈冷著聲音問。

“我是誰你不知道麼?”慕丹楓冷笑了一聲,回答她。

“就憑你剛剛的這句話,就可以斷定你不是慕丹楓,你到底是誰?”白葉靈的聲音變得更冷了。慕丹楓愣了一下,突然哈哈笑了。

“我早就聽丹楓說你是個不一般的女人,沒想到還真不一般。你旁邊的這位可是齊皇紀祈安?”

聽到慕丹楓的這句話,紀祈安明顯又愣了一下,但很快沉下了眉,什麼也不說地沉默著。這細微的變化白葉靈並沒有發現,她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慕丹楓的身上。

“說,你是誰?”她一邊問著,一邊加重著手上的力道。

“有話好說,不要傷了和氣。你把刀拿開,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白葉靈猶豫了一下,但很快收起了刀。像這樣冒然放開一個自己懷疑的人並不是自己的作風,但她相信即使隻憑現在的自己,也能製住眼前的這個人。

“慕丹楓”笑了笑,後退了半步,伸手往臉上摸了半天,突然伸手一揭,一瞬間白葉靈也好,紀祈安也好,全部都愣住了。在他們麵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個麵色溫潤如玉的少年。

“你是誰?”但是這種驚訝是短暫的,白葉靈幾乎是即刻就從驚訝中回過了神。

“我是慕丹楓的師父。”

短短一句話,又讓白葉靈再次愣住。她一直以為慕丹楓的醫術既然可以那麼好,一定是師承了某個醫術高超的名醫門下,怎麼想會是這麼一個粉雕玉琢的粉嫩少年?

“你是慕丹楓的師父?”因為不怎麼相信,白葉靈懷疑的問句幾乎是立刻衝口而出。

“怎麼,你不信?”少年皺眉。白葉靈伸手在少年的臉上捏了一把,引來了少年很大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