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宇文慕廉望著他,皺著眉叫喚了一聲。雖然他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他卻還是把他當朋友的,所以他並不希望他出事。
被宇文慕廉看了一眼,軒轅皓微垂著頭沉思了一下,接過了慕丹楓手裏的百毒丹吃了下去。吃下百毒丹以後,他立即用內力將百毒丹化開。百毒丹化開的時候,他隻覺得腹中有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胲。他知道這是解毒丹發生了作用,頓時也就由著那股暖流遊走開。就在他剛剛撤離自己的內力的時候,他突然皺眉,倒吸了一口氣,然而這一口氣沒能將他喉嚨裏噴湧而出的濕熱液體壓下去,一口氣咳了出來。
“皓!”宇文慕廉急匆匆地拔開慕丹楓,站到軒轅皓的麵前焦急地望著他。
看到宇文慕廉焦急的神情,軒轅皓難得地勾著嘴角笑了笑,雖然那個笑仍然有點生硬,但對於那些第一次看到他笑的人還是非常地具有衝擊力。對於這些,軒轅皓全不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留在宇文慕廉的身上。
“我沒事。”他根本就不是沒事。在他以為解毒丹有作用而撤回內力的時候,原本已經好像被解毒丹壓下去的毒突然一瞬間爆發,他又撤回了內力,這才會受了傷。不過他在一發覺不對的時候,立刻又運功壓住了毒性,這才沒有當場毒發身亡。
站在一邊的慕丹楓早白了臉色。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司馬昊晨突然說道。所以人都望向司馬昊晨,司馬昊晨卻隻抬著臉望向別處。
看著司馬昊晨的表情,紀祈安點了一下頭。宇文慕廉剛想說什麼,白葉靈立刻拍了拍他的肩,朝著他笑了笑。
司馬昊晨眼裏看到的永遠都不是現在的景象,他即然沒有說什麼,那應該是軒轅皓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事。她卻不知道司馬昊晨早就將除了她白葉靈和他自己以外的一切都看得通通透透,隻不過天機不可泄露,所以他什麼也不說而已。
宇文慕廉望了軒轅皓一眼,又望了白葉靈一眼,終於離開軒轅皓,繼續往前走去。
由於軒轅皓中毒,雖然他自己說沒有事,但拎著慕丹楓走的人依然換了紀祈安。紀祈安雖然嘴裏說對慕丹楓不在意,但其實卻是相當在乎這個朋友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將皇位都讓慕丹楓去頂著。
六個人又走了兩個晨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們找了一塊寸草不生的岩石地停了下來,停下來後司馬昊晨就一直看著天邊,也不知道他是在看星星,還是看月亮。
宇文慕廉去尋了一些柴火,而紀祈安則是在附近安全的地方抓了兩隻野兔。本來這些事情,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做的,但是現在這裏除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用的人。軒轅皓自是不說,隻要是為了宇文慕廉,什麼事情都肯做,但問題是他現在中了毒,自然不可能讓他去拾柴打晚餐。而司馬昊晨和慕丹楓,一個隻有一雙眼睛有用,一個隻會看病解毒,都不是能做這種事情的人,所以也就隻好他們兩個人出手了。當然,白葉靈倒是極積的要去做,卻被紀祈安攔住了。理由很簡單,這裏很危險,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直到紀祈安把兔子剝了皮,白葉靈還愣在那裏沒有回過神。她跟紀祈安相處也並不是一天兩天,從前的紀祈安從來不會管她的死活,從來都隻顧著自己,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溫柔休貼?
看著白葉靈看著紀祈安,宇文慕廉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卻沒有說什麼,隻將柴攏到一處,拿出火折子準備點火。
“等等。”司馬昊晨突然跑過來抓住宇文慕廉的手。“就這樣休息,不要點火。”
紀祈安、白葉靈還有慕丹楓都齊刷刷地看向司馬昊晨,隻有軒轅皓眼睛一直沒有從宇文慕廉的身上移開,早前宇文慕廉望著白葉靈的一幕也全都落入到了他的眼中。
似乎是發覺自己太過於激動,司馬昊晨又將手收回,回到他原來站的位置,繼續抬頭望著天空。其實倒是他自己多慮了,他的行為在他自己看來有些過激,隻不過他從來也沒有做過像這樣急促的動作,但他這動作在其它人眼裏卻再平常不過,幾乎是個人,就有這麼做的時候。
“你是不是看見什麼了?”紀祈安想了想,問。他雖然不喜歡司馬昊晨不買他麵子的習慣,但卻也知道司馬昊晨有那個資格,所以他倒也並不生氣。
“皇上,恕微臣不能說。”這一次,司馬昊晨倒沒有像當初紀祈安第一次登門那樣對待紀祈安,畢竟紀祈安現在身份不同了。
紀祈安想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可是這樣,我們怎麼烤兔子?”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慕丹楓。軒轅皓一向不怎麼愛說話,除非是跟宇文慕廉有關的話,否則他是能不說則不說。宇文慕廉自從知道司馬昊晨的能力後,也不會對他的話提出質疑。至於白葉靈,她倒是無所謂,沒有想太多。隻有慕丹楓,一向都不虧待自己,此時自然不顧什麼地提出疑問。
紀祈安看了看手中的兔子,想了想,道:“生吃。”
兩個字,讓慕丹楓的臉變得一片煞白。有沒有搞錯?生吃?就那血淋淋的,生吃怎麼吃得下去?
他回頭望了望白葉靈,卻見白葉靈一臉微笑,心裏又嘀咕著:果然是夫妻,居然聽到“生吃”這樣的話都不變臉色。
其實這倒是慕丹楓想多了,想想現代的生魚片,生牛肉什麼的,白葉靈自然不是沒吃過生肉,所以真沒覺得什麼。不過當她看到紀祈安準備用內力將兔子肢解成一塊一塊的時候,她就笑不出來了,走了過來,搶下紀祈安手中的兔子,拿出一把飛刀,將幹淨的兔子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切成勻稱的薄片。等切好,她想了想,又望向宇文慕廉。宇文慕廉朝著她微微一笑,變戲法一般地從懷裏摸出一包鹽和一些別的佐料遞到白葉靈的手上。其實這些佐料是當初白葉靈被軒轅皓擄走的時候整天餐風露宿時買的,不過當時一切打理都有軒轅皓,雖然說那個時候軒轅皓故意不理他,但卻將飲食都打理得很好地悄悄放在他的麵前,所以他買的東西倒是沒有用上,後來也就放在懷裏放忘記了,沒想到這會兒倒是用上。不過他倒是覺得奇怪,白葉靈怎麼知道他身上有這些東西的。
白葉靈將一盤兔肉用佐料扮好,用一片類似芋頭葉一樣的大葉子托著,遞到慕丹楓的麵前。“這樣可以吃了吧?”
慕丹楓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那葉子上已經看起來不那麼鮮血淋漓的兔子肉一眼,終於伸出兩根手指拈上了一片,閉著眼睛丟進嘴巴裏。隻嚼動了一下,他便立刻睜開了眼睛。的確吃不出來生肉的味道,感覺還挺好吃。
“怎麼樣?”看到慕丹楓的表情,白葉靈就知道這盤生拌兔肉做得不錯,不過她仍然多問了一句。要知道,生肉可是要用冰凍過才好吃,像這樣溫熱的直接拿來吃,她也是第一次。
慕丹楓點了點頭。
“勉強可以吃。”
白葉靈笑了笑,將手裏的肉全部都塞進慕丹楓的手裏,轉身又將剩下的那隻兔子如此操辦了。
一頓飯,吃得挺快。吃過飯以後所有人都躺在石塊上休息,眼睛自然而然地便望向了星空。
說實話,野地裏的星空跟都市裏的星空就是不一樣,不止是亮,而且還格外的清晰,沒有遮擋,一眼看去,就像在眼前飛一樣。
飛?
白葉靈猛然坐起。她突然想到除了流星,星星是不會飛的。如果星星不會飛,那在他們的頭頂上飛的是什麼?
“那是剛才我們見過的河。”司馬昊晨的聲音傳來,白葉靈朝著其他們看過去,看他們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她才想到原來他們都知道那是什麼了。同時,她也明白為什麼司馬昊晨不讓點火了。蟲子都有向光性,雖然那種透明的蟲子很少見,但那確實是蟲子沒有錯。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又望幾司馬昊晨。在宇文慕廉想要點火的時候,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突然,一陣似笛非笛的悅耳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地清晰。所有人都在瞬間坐了起來,互相對望了一眼,不知道這荒穀當中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聲音。
“啊……”宇文慕廉突然皺緊眉頭,抬起一隻手壓住腹部,麵色蒼白,豆大的汗滴像是下雨一樣的拚命往下滴。
“你怎麼了?”最先發現宇文慕廉不對的還是視線一直都不怎麼離開他的軒轅皓。
“我沒……”宇文慕廉想說自己沒事,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整個人已經痛得蜷縮在了一起,這一下連白葉靈他們都趕了過來。
“慕廉,你怎麼了?”白葉靈一邊伸手去扶宇文慕廉,一邊問。
宇文慕廉一邊吃力地忍著痛,一邊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不過聽到笛聲,然後肚子便開始痛了。先前他還以為是吃了生肉吃壞了肚子,忍一下就好,可是誰知道肚子會越來越痛,痛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讓開。”慕丹楓沒有武功,雖然從發現宇文慕廉不對就開始往這邊過來,但卻是最後一個走到的人。白葉靈被他這麼一說,這才想到這裏有現成的大夫,倒是不用太著急了,急急忙忙地退開了。
慕丹楓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宇文慕廉的脈博上。關於宇文慕廉曾經中過毒的事情,他都聽師父說過,師父說已經治好了,那就應該是已經治好了,不然宇文慕廉的武功也不會恢複。但是如果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那他這突如其來的腹痛又是怎麼回事?
手指搭在脈上摸了再摸,慕丹楓的臉色終於變得凝重。宇文慕廉體內的毒的確是解了,解得一點都不剩,他現在發作的不是毒,而是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