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的老板和服務生很默契的假裝沒有看見這一切,不管是槍口噴出的硝煙還是裂開的黑色衣服中噴湧而出的鮮血。他們在這裏經營這個餐館已經許多年了,見慣了黑手黨之間的仇殺。不會為此而驚訝,反正隻要最後告訴警察來處理就好了。
滴,滴,滴。
鮮血從中國青年的劍刃上滴了下來,教父助理手中微微發熱的槍管冒出一縷硝煙。臉上還留有一絲得意的微笑。
“真遺憾,灰狼畢竟隻是一個傳說。而傳說,就有終結的時候。”
坐在椅子上的中國青年忽然站了起來,看著被子彈打壞的袖劍劍刃,懊惱的說。
“但是很可惜,我這個傳說不會在這裏,也不會由你結束。”灰狼趴在教父助理的耳邊,低聲說著。但是他確定他已經聽不到了。
死人是什麼都聽不到的。
如果一個人的主動脈被切開,那麼他的大腦很快就會因為缺血而死。
灰狼的袖劍,準確的在教父助理開槍的那一刻切開了他的子彈,並刺進了他左胸第四肋和第五肋之間的間隙,刺進了他的主動脈中,劍刃快速的振動,將主動脈完全切開。他的心髒徒然的跳動,卻無法把血液送到需要的地方。
他已經死了。
如果殺人的手法足夠快,像灰狼那樣,是可以讓人在死亡之後還可以保存活著時候的動作。
灰狼喜歡讓他的對手站著迎接死亡。
因為安逸的死在床上,那是普通人的生活。
他殺的都不是普通人。
灰狼歎了口氣,從身上摘下一枚印著灰狼頭像的紋章,隨手扔在了教父助理的腳下,轉身披上了黑色的風衣,戴上兜帽,推開小餐館的門,門口站著全部的安保人員,看來教父助理進來的時候,已經派人封鎖住了這家小小的餐館。他們看到門裏出來一個人,卻又不是教父助理,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他們的敵人——灰狼。
毫無預兆的,所有人手中的槍忽然同一時刻響了起來。上千枚子彈頭向著灰狼飛了過去。因為他們的敵人隻有一個,所有人都把彈倉中所有的子彈都傾瀉出去。一時間,硝煙彌漫,遮住了所有人的視野。
但是所有人都不會有疑惑,被總重量超過體重的子彈頭擊中的人,連火葬都不需要就可以直接裝進骨灰盒裏。就算是那個灰狼,也……
硝煙散盡,灰狼還站著,身上沒有意思傷痕。但是所有拿槍的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在下一秒,他們的頸動脈上忽然裂開了一個口子,很快,他們就因為失血過多而倒在了地上。
灰狼整一整身上一塵不染的黑色風衣,消失在了風雨中佛羅倫薩的街頭。
北京,中國國家安全部。
這裏所有的辦公室門口都沒有門牌,因為這裏不需要陌生人進入。每一個屬於MSS①的人都擁有看一眼地圖就能記在心裏的能力。
除了一個人。
“報告!請問這裏是不是第十八局②?”
“滾!”
“是!”
一個身穿藏青色運動衣,黑色休閑褲和一雙深藍色運動鞋的青年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關上了門,退了出去。
“奇怪,十八局到底去哪了呢?”青年一邊撓著頭發,一邊疑惑的說道。
真是的,屋子的作用不就是讓人進去嗎?為什麼要弄得這麼複雜。青年一邊走一邊在嘴裏小聲抱怨,並且在五分鍾之後又走回了他剛被趕出去的那扇門前麵。
“呀,這裏有一股我很喜歡的氣味,決定了,十八局就是這裏!”青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折扇黑漆木門說道。
篤篤篤。
“請進。”
“你好,請問這裏是十八局嗎?”青年彬彬有禮的問道。
“出去!”門裏麵的人不等他說完就大聲咆哮。
“這是你第三十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我最後再說一遍,這是食堂廚房,不是什麼他媽的十八局,你要是再敢來,今天晚飯裏就他媽有你!”正在剁肉餡的肥胖廚子衝著青年大聲咆哮,頭上白色的廚師帽也歪掉了,吐沫星子似乎噴到了案板上的肉餡裏。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攔著,他似乎就要把手裏的菜刀衝著青年扔出去一樣。
“啊……是這樣嗎?抱歉,抱歉。”青年鞠了一躬,反手關上了門,走出門外。
“這傻貨,真他媽有病!不知道那些領導怎麼想的,就算現在缺人,也不能什麼人都往裏招啊?咱們好歹也是國家保密單位吧,就算不當特工,也得沾上點特工範兒對不對。”廚師一邊抱怨,一邊隨手把菜刀往下一摔,摔進了案板裏。
篤篤篤。
食堂廚房的門又被敲響了。
胖廚師怒氣衝衝的抄起菜刀站了起來,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門口,一把拉開了門。
“還有完沒完?讓不讓人……”他說道一半,忽然戛然而止,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