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北將軍忍受不了這樣的嘲諷,於是再次向白手發動進攻。這一次,他發現白手的動作似乎比之前奪掉他的劍要慢了一點,所以他在白手肩膀上留下了一個稍微深一點的刀痕,然而他的綁腿和另一個胳膊的護腕與護臂也被白手扯了下來,在白手喘著粗氣將這些盔甲扔到台下之後,台下的所有山賊更高聲的歡呼著,好像白手已經成了英雄。
本來用一件件盔甲來換取白手身上的傷痕對於平北將軍來說是非常劃算的,因為如果想贏,可不是靠脫對方的盔甲,因為白手並沒有利器,所以沒有盔甲也沒什麼,然而現在那些山賊在下麵起哄,而自己也做出了小人的行為,現在在平北城的城牆上甚至有些年輕的士兵已經開始給白手打氣加油了,這種脫掉他盔甲的行為反而成了對平北將軍最大的羞辱!
“為什麼?你到底在做什麼?”
平北將軍那些彎刀,又是生氣又是痛苦的對白手問道。
“我,要讓你放棄擂台!”
白手說著,按壓了一下自己腹部的傷口,更多的汙血流出來之後,白手嚐試著直起腰繼續與平北將軍交鋒。
平北將軍此時雖然那著彎刀,身上也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但是現在他看著自己近乎快要被拆掉了所有盔甲的樣子,他甚至不敢再與白手交鋒!
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自己心裏非常的清楚,這往不斷的將盔甲脫下來對他也造成不了什麼影響,甚至不會真的影響他的名譽,因為他盔甲裏麵還有一層打底的衣服。但是現在一件件盔甲被拋出擂台,難免讓他有種感覺是自己在被拋出擂台一樣,而在打擂的過程中被拋出擂台無疑是輸了。再加上那些山賊一直在起哄,所以平北將軍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會在擂台之上退讓,要知道即使是在戰場上麵對千軍萬馬他也沒有退讓過半步。
看著腳步雖然踉蹌但是卻仿佛不可阻擋的白手朝著他走過來的時候,平北將軍退後了幾步。他從一開始想要立刻將白手殺了的目標變成了現在盡量不要讓白手再從他身上拿走任何一件盔甲。這樣的目的的轉換與之前的身份、態度、雙方的氣勢甚至是兩邊陣營的支持率的轉變都是這場擂台賽比其他所有擂台的特殊之處,然而這個目的的轉變讓這場擂台賽變得甚至特殊的有些滑稽。
因為此時白手正在搶奪平北將軍的腰帶與護心鎧,而平北將軍就像是懷揣著什麼寶貝一般,一邊跑一邊象征性的揮舞著彎刀,避免白手搶奪他的盔甲。此時在台下的山賊甚至已經開始大聲的辱罵平北將軍這種如同喪家之犬的表現,而在平北城的城牆之上,甚至也有些人開始嘲笑平北將軍了。
平北將軍根本不知道還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他麵對過無數次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他都不怕,他麵對無數次伏擊他也不怕。但是現在麵對白手,麵對敵人的辱罵與平北城自己人的嘲諷,這些都是他從來都沒有麵對過的,這些也是他以後也不願意麵對的。
白手用他不斷的受傷,不斷的重複那些極具挑釁與嘲諷的動作來一次又一次為平北將軍塑造了一個需要守護的恐懼,其實這些本來對任何人來說都一文不值,但是現在就因為一些心理戰術,竟然成了所有觀眾最關心的歡呼點,也同樣是平北將軍的魔障!
平北將軍的心理其實已經被擊垮了,所以最後白手還是沒有費什麼勁就將他的護心鎧,腰帶,剩下的幾件盔甲都一一剝了下來。
現在台上隻剩下彎著腰捂著肚子但是麵色依舊堅挺的白手,和一個隻穿著打底衣服手中還握著一把馬賊這種地位比山賊還要低一些的賊人才會用的彎刀。
白手故意不奪掉這一把彎刀,反而將平北將軍全身上下所有的盔甲都奪了下來,這就相當於對平北將軍最大的嘲諷,最大的打擊與最大的懲罰。因為現在平北將軍身上所有屬於將軍的東西都被白手一件一件的碰到了擂台下麵,原來的平北將軍已經敗下了陣來,現在,現在擂台上的握著彎刀衣衫不整的半大老頭,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山賊!一個可惡的山賊!
平北將軍看著自己的全貌,看著自己手中的彎刀,最最可笑的就是這彎刀,這竟然是他自己選中的,能夠完美藏在後背盔甲中的好用的兵器,結果現在竟然真的將他塑造成了一個可惡的馬賊!
平北將軍將目光從自己手中的彎刀移到了擂台下麵的丁燕子身上,丁燕子轉過頭不再看他,畢竟現在平北將軍竟然不知不覺間變成了那個見他自己都最最痛恨的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