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拿起幾案上卷軸,攤鋪開來,首先映入眼簾的隻是一個“心”字,通篇望去,這號稱隱月流鎮派劍術,亦是傳聞日本第一的劍術竟然全篇都由漢字解注。
三山正我不覺臉上閃過一絲懷念,“老夫五十有餘方才從前任宗主明光劍聖手中繼承這一劍術聖典,可惜二十餘年來隻得其興而難窺其神,這號稱傳自當年先秦術士徐福子之手的劍譜著實玄奧詭秘,隱月流傳承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縱觀流派曆史,諸多劍術天才甚至是邁步劍聖境界的驚才豔豔之輩都難以習得其中神髓。陳君正當壯年,或許能憑借妖孽之資得見其中奧妙,先秦古劍術若能再次出現世間,讓世人一睹其光,若我有生之年能見此情景的話,想必死也是無憾了。”
三山起身從身後刀架上拿起一刀,遞與陳哲,此刀長約一米,
劍鞘劍柄都是白色,無劍鍔護手,刀刃飾以雲紋,刀銘“光明春水”四個古篆。
“此刀名光明春水,傳承自奈良時代,傳說此刀彼時從天而降,被我隱月流當時宗主所獲,從此以往,此刀均有我宗供奉,屬曆代宗主信物。此刀由不知名金屬鑄造,鋒銳堅韌異常,現在交由陳君保管了。”三山望著撫刀賞玩的陳哲,一臉遺憾,”陳君何時動身回國。”
陳哲細細把玩著橫亙身前的光明春水,平靜答道:“就這兩天吧。”
東京往中海的航班上,陳哲望著舷窗外的雲海靜靜出神,已經有十年沒有再回過中海了。十年前剛從中海大學畢業的自己不可不說是意氣風發,哪怕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出身,隻能靠自身奮鬥打拚未來,自己依然自信滿滿,能給家人一個優渥的未來。
然而那年秋天卻發生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事情,突如其來。
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或許畢業之後,會在大公司裏任職,從中層管理開始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然後再奮鬥的同時,和鍾情的女子買房結婚生子,贍養父母撫育下一代。
然而生活總是充斥著各種意外。
自己以為一般家庭出身的女友卻突然變成了某個大家族企業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從高中開始到大學結束七年多的共處仿佛鏡花水月一般不真實,然而意外卻不止於此。當自己還未接受這個現實的同時,卻傳來了女友意外身亡的噩耗,酒駕車禍當場死亡,如同小說一般戲劇狗血。
不過以陳哲的智慧又怎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無奈對手太強以卵擊石也是無用,內心之痛無法言語。
無法走出失愛之痛的陳哲被大學四年的死黨拉著全國旅行,卻無意之中走上了這條,求劍之路。
十年習劍,頭七年不曾有一分懈怠,唯恐稍有一絲餘力想起前事,七年刻苦加上本身劍道天賦世所未見,七年劍術修為就已大成。東渡日本三年,修身養性,心靈修為日趨圓滿,劍術修為已至佳境,隻要了了最後一件事,心靈也就完美無瑕再沒有缺憾。
十年後再回來,陳哲並未想過其他,隻想一劍了結昔日恩怨,然後遠遁天涯,任心流浪。
陳哲凝望著窗外的雲海,群群簇簇,好不美麗。突然,飛機整個機身劇烈的抖動起來,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東倒西歪,一些帶著眼罩入睡的乘客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飛機就“嘭——”的一聲在空中盛開出,一朵燦爛的煙花。
飛機空中解體失事,然而這並不是終結。
昨日之種種譬如昨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