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末沉笑著看她，輕輕抱抱她，點點頭：“對，是你……那個我愛的人，就是你。”
……
他笑：“我宿末沉，平生隻愛過你一個，以後，也隻會愛你一個。”
“藜水，沒睡著吧。”
印藜水昏昏沉沉，恍惚著就聽見他的聲音。
是做夢吧……她想。
他不是才走嗎？怎麼可能回來……即使再冷再疼，她都敵不過困倦，困的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但是那句話真的……聽的好清楚。
宿末沉輕輕搖搖頭，抬手去摸她的眼皮。
如果他不過來陪著她……她可真是要再睡著了。
“不許睡了，乖。”他動作很輕很輕的彈了她額頭一下，動作更輕的把她抱在懷裏。
又因為要顧及著她背上膝蓋上的傷，他抱她的動作有些扭曲。
印藜水又閉了閉眼，還是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
他抱著她……她甚至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皮膚透過衣服傳來的溫熱。
所以……她真的不是做夢嗎？
睜開眼睛，她真的看見他在她眼前，那個一如她印象裏那般溫潤清雋的他，就在她眼前。
“藜水，你記得嗎，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我弄丟的女孩子。”他靜靜開口，看著她，眼神溫柔。
為了讓她注意力集中一些，他隻能把一些東西提前告訴她。
……
她點頭。
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提起那個女孩子……
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
但是這樣……末沉，你會讓我覺得，從前的，此時此刻的，我和你所有的相處，都是……都是偷來的……
“那時候……我沒有和你仔細說，換句話說，雖然我沒有騙你，但是我對你隱瞞了一些東西，對不起，”宿末沉抱歉的笑笑，“我和那個女孩子遇見的時候，我十五歲，離家出走去安祁鎮。”
印藜水靜靜聽著。
“她那時候……十二歲，那時候我坐在去圖書館的公交車上，看見她遍體鱗傷，卻像隻小鳥兒一樣在雨裏蹦蹦跳跳，”他笑，是陷入美好回憶裏那種溫柔的笑，“我沒來得及下車車子就重新開動了，我和她錯過了，但是之後在圖書館，我居然又看見了她，她笑的很燦爛，告訴圖書館館長爺爺說，她是一條小魚。”
印藜水完全呆住了，隻睜大眼睛看著他。
這個十二歲的女孩……宿末沉口中被他弄丟的女孩……宿末沉曾經說是……“就一個”的喜歡的愛過的女孩……
是她自己……嗎？
宿末沉笑著看她，輕輕抱抱她，點點頭：“對，是你……那個我愛的人，就是你。”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
“你聽我慢慢和你說，好不好？”宿末沉又抱抱她，然後開始慢慢講述，“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一開始不敢去和你說話，到後來你被老爺爺抱到臥室裏之後卻突然想和你說話了，就在圖書館門口一直等著，可是不小心睡著了，就錯過了……再之後我在圖書館門口等了你九天……但是你沒有再出現，第十天的時候我正要開學，賀帆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我母親在醫院搶救，我隻能回了家。再之後，我母親那次手術出來情況就很不好，她精神衰弱到都不允許我去外地演出，怕我又像之前那樣……我就再沒有出去的機會。”
“然後我十九歲那年，樂隊解散前一兩天，因為別墅裏的煤氣泄露而導致的爆炸，我身體變得很不好，不好到——“不能長時間進行高強度的腦力勞動，不能進行劇烈的運動，甚至老了以後，還會有很多後遺症”，”他頓了頓，“我不能拖累你，所以我不去找你，但是我還是忘不了你，所以我每一年都會畫一次安祁鎮，畫一次你。但是到後來，我在巴黎美術學院畢業之後，第一次開畫展之前，我卻突然想去安祁鎮一次。在那裏，我忍不住試著問一些婦女你住在哪裏，她們卻說你早就離開了，還說出了你家的事……”
她呆呆的看他，鼻子酸酸的。
他受過……那麼重的傷？
還……為了不拖累自己……一直不去找她……
他又頓住了，抱住她，她沒法看見他的表情，隻覺得他的聲音都是澀的：“我那個時候真的很想殺了我自己……我要是能早一點去找你……或許我就能把你從苦海裏拉出來了……可是我沒有……是我把你弄丟的……是我。”
“而且關於我還對你隱瞞了車禍和樂隊解散的真實細節……對不起，藜水。”
印藜水背後都是傷，抬手臂都會疼，隻搖搖頭，用臉去蹭蹭他的臉：“不是你的錯……末沉，真的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