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開祠堂的時候也不怎麼熱鬧,隻有壽安公本人,壽安公夫人,坐在祠堂外廊下的太師椅上。
疑似犯了錯的壽安公世子周裴雋跪在祠堂的院子裏,旁邊站著世子夫人花盼盼,往下依次是次子周裴乘及二少夫人顧春寒,三子周裴揚及三少夫人黃湘姝,四子周裴弘及久未露麵的四少秦雨萍。
五爺周裴顯因為年紀小,莫氏怕這陣仗嚇著他,留在了青鬆院。
“周裴雋,你知錯嗎?”壽安公坐在太師椅上抬手指著周裴雋的腦門,周裴雋很是乖順地跪在地上,連眼睫毛都沒抬一下,就好像壽安公的話是耳邊風。
花盼盼也覺得耳朵都要長繭子了,還是低垂著眼簾,目光卻極盡所能地悄悄睃向周圍。
二少夫人顧氏此刻也垂首立在自家丈夫身邊,盡力抹去自己的存在感。
方才又是帶人去青鬆院討公道,又是請大夫那一副故作公正實則上躥下跳的德行竟是收斂得一絲也不剩了。仿佛方才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在推波助瀾,現在發生的事情也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而二爺周裴乘卻是剛從外院趕回來,風塵仆仆的樣子,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他妻子做的事情,他了解半分嗎?不由得讓人產生了疑問。
如果說顧氏像一截木頭,那三少夫人黃氏簡直就是空氣了,最近花盼盼回娘家,也是與她許久未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表現,仿佛連耳朵也被她用某種看不見的特殊材料給堵起來了。
三爺周裴揚的表現明顯有人性多了,他目帶擔憂地看看壽安公,又看看周裴雋,身體前傾,手指還糾了糾袖子,仿佛準備隨時衝過去幫周裴雋擋災。
四少夫人的表情是所有人當中最活潑的,先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壽安公聽了會兒他的責罵,又幸災樂禍地看了周裴雋兩眼,再抬眼往花盼盼這邊看過來,過了一會兒又打量莫氏。
花盼盼忽然覺得秦雨萍挺可愛的,多少保留了些天真。
四爺周裴弘的表情沒有秦氏露骨卻也透著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兩口子,花盼盼抿著嘴唇偷樂,差點忘了自家丈夫還跪在院子的青磚地上扛罵。
唉。可惜呀。
莫氏坐著離花盼盼太近,花盼盼覺得眼球都要抽筋了還是瞥不見莫氏的表情,不過從她依稀緊抿的唇角可以猜得到,此刻她一定是裝作一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表情。
而這庭院裏所有的人心裏都明鏡兒似的,一旦周裴雋被趕出家門,首先獲益的就是五爺周裴顯,畢竟這裏除了周裴雋,就周裴顯一個是嫡子。
“公爺啊,您別生氣,世子年紀還小,假以時日會懂事的。”莫氏見壽安公的責罵告一段落,仿佛是打算休息了,趕緊起身跪下抓著壽安公的衣袖求道,“您別責罰他,姐姐還在那兒看著呢。”
她抬手指了指祠堂裏的一排排靈位。
媽呀,這叫什麼話啊,假以時日會懂事?還小?
她確定此刻說的是周裴雋不是周裴顯?
莫氏腦袋被驢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