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繁華一世(1 / 1)

“就憑你也想動我王家,即便哀家如今不是皇後,但哀家依然是皇太後。”她有片刻的失儀,隨即恢複常態。

“皇太後?”我揚眉一笑,“你以為你從中宮搬到雪昌宮是為何?你可知皇上為何將這裏賜名雪昌宮?”

“哀家不需要知道。”即便如今疾病纏身,此刻她仍不忘端出皇太後的架子。

“太後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呢?想必你比誰都清楚吧?”我含笑盯著她,可眸中卻全無一絲笑意,“曾經你害死我母親,如今我要你王家血債血償。”

“即便我王家沒了往日風光,但依舊不是你想動便能動的。”她聞言麵色蒼白,但嘴角依舊掛著冷笑,話鋒一轉,“你當哀家不知你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恐怕如今世人都不知緣由,除了哀家。”

“所以呢?”我迫近她,“你想看嗎?”我緩緩伸出手,至耳後取下麵紗,將左臉麵對她。

饒是有所準備,但見我將麵罩取下麵對她的一瞬間,依舊麵色一變,看到她臉色蒼白,我笑的異常開心,“既然你想,那便如太後所願。”也不管她是何種反應,我轉身便走。

“買通殺手的是我。”她有些慌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有種你就找我。”身後傳出她有些歇斯底裏的叫喊。

在踏出門口時,我冷冷轉身,“放心,你王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如今就算你要說我也沒興趣聽了,機會隻有一次,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查到,皇……太後。”

雪染衣襟,最後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秋兒,計上心頭。

朱門關上的一瞬間,也將皇太後的咆哮拋到身後,想當年貴為皇後的王素年是何等的榮耀,而今日卻落得如此下場。

我不禁撫上麵頰,禁不住渾身激靈,隨手將輕紗重新戴上。

幾個起躍便竄上琉璃瓦,整個宮闕都變作一幅畫,餘光瞥過蓮華宮,一眼便能望見其奢華程度。白玉鋪就的宮底,萬金打造四角圓柱,上麵鑲嵌四隻神行具似的白玉鳳凰,將這奢靡宮殿的繁華圍繞其中。

我心中冷冷一笑,如此奢華的宮殿,致使國庫盡空,繁華似錦,轉瞬即逝,可留下的又是什麼?

曾有傳言入主蓮華宮者便是未來一國之母,比之那皇後的中宮奢靡萬倍,無數人窺視這繁華異夢,也有人笑看這荒唐一出,入主這蓮華宮著便是公然與皇後叫板。

隻是那蓮華宮落成許久,卻不見入主新主,眾人明裏笑臉相迎,姐妹相稱,暗裏爭相較量,為那錦華宮殿,也為那繁華一世。

女人便是如此,寧肯自欺欺人,也不願接受現實。眾人紛紛猜測這蓮華宮新主,首當其衝便是我母親。

蓮華宮,蓮妃。

流言紛飛,將我母親推上這風口浪尖,一時間,幽華宮每天人來人往,平日裏交好的,不常來往的都趨之若鶩,恨似把心窩掏出來證明。

我永遠記得那個午後,王皇後召見了我母親,直到臨近黃昏,我母親才被人滿身是血的抬著回來。

後來我才知,王皇後是以以下犯上之罪,下令將我母親廷杖三十,一眾妃嬪鬧事挑唆者,皆廷杖十五。

當年因蘇家一事我母親一直鬱鬱寡歡,此後便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

繁華一世,終成空,心係一生,終成夢。

人生猶如做了一場夢,攸關生死,不過一念之間,韶華白首,不過轉瞬。

蓮華宮空置十餘年,如同擺設一般,徒留一方繁華,卻也日顯凋零

在世如蓮,人雖歿,獨留一方牽掛,朝夕花開花落間,容顏依舊。

兩日後,雪罷,遍地的白雪早已融入地下,也將冬日的最後一絲味道帶走。

我與哥哥已冷戰半個多月,這幾****並不是跟前幾日一樣鬧脾氣,我們之間總要有人先低頭吧,我開始整日呆在書房,每日以書本打發日子。

閑暇時,偶爾也將上次彈奏的曲子練上一遍,幽華宮之前進了四位宮人,有時候我也會在房中練琴,他們便躲在一旁偷聽。

隻是我卻一直未替它取名,總覺得未有能與它相配的名字......

指落,音起,起音柔轉尖細,輕且慢,以一跟弦開始,指過之處一片悠揚婉約之氣。

斐煙已有些陶醉,輕輕瞌上眼,指尖忍不住隨音叩打。

我的手指加快速度,刹那間,周遭氣旋驟變,鏗鏗絕耳,日月交替,烽煙驟起,垓下戰場,殺聲震天,兩軍拚搏,你死我活。

腦中閃過一雙深邃且冰冷孤傲的眼睛

琴音戛然而止,餘震中指甲疼痛殃及指腹,斐煙猝然睜眼開口,“怎的停了?”

我搖頭,“境況不同,再彈不出了。”

同樣精通音律的斐煙頓時明了,我由十麵埋伏添加自個所創韻律,改編而來,爾來及今,隻要深入便可臨境,但異日怎可而論?

若強加進去,便失了本色,音樂猶可,現實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