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能夠殺死那兩個神眷讓我有些失望,但你也是份不錯的禮物。”
“如果你說的是貴族派過來的那兩個家夥的話,很不幸,我很肯定他們已經死了。”
伊光襲微偏腦袋看著漲紅了臉的清水,揚起的嘴角閃過一絲殘忍淩厲的味道,他並不在意身邊男人在蛻變身體時發出的怪異喀拉聲,對方是隱藏的千年晨星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即使後來他想要借著萬籬的手除掉另外兩個可能會威脅到自己的神眷,伊光襲也未曾阻止。
他十分清楚隻要虛無之影和萬籬還在,那人的計劃就不會這麼容易得逞。
“你所見的這個家夥,以及我所認識的另一個神眷,都知道獨吞神眷能力的方法。”
“這……怎麼可能,那我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
城主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含糊不清,伴隨著臉頰的骨骼變形複位,萬籬身前的千年晨星已經不再衰老,原本城主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甚至會因為太小而微微發脹,而還受製於伊光襲的清水更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呈現在自己模糊視線中的一切。
男人的眼睛上有道明顯的黑色胎記,而那是獨屬於末流城黑市首領的標誌。
清水怎麼可能會不認識這個糾纏過自己不知道多少次的家夥呢?
“好吧”,黑目深吸一口氣,很不客氣地抬腳踩在萬籬的背上,強壓著憤怒說道,“把那個方法告訴我,我或許還能放過清水,隻是你身上的毒藥是黑市專門從血毒中萃取出來的,被巫藥毒死的人甚至連靈魂都會被抹滅,作為死者也沒有活動的能力,你已經沒救了。”
萬籬靜靜地聽著對方恍若宣判般的話語,漠然檢查著身體裏的情況。
以黑山為本源的血毒在經過萃取之後威力的確是強大得離譜,已經無法將其歸入到尋常的毒藥中了,這也就是萬籬在曆經灰火之輪和黑暗領的洗煉之後還會受其影響的原因。
但是也僅僅是如此而已,要知道,即使是黑山自己親自下的毒也無法抹除神靈的靈魂。
不然就不會有現在恍若南北戰棋般的尷尬局麵了。
那些遊絲般的毒素在萬籬的身體血脈裏肆意遊竄著,然而等到灰火之輪異化的部分開始分泌極薄的湮滅力時,在如何強大的毒素也無法再作寸進,這是萬籬為了防止再度被黑山控製想出的蠢辦法,雖然不會讓他受到血毒的影響,卻也會嚴重地損傷身體。
不過短時間內進行戰鬥還是可以勉強支撐住的。
算準時機,萬籬撐住地麵的手掌驟然發力,轉眼之間,那柄匕首已經落入了他的手掌。
黑目最後看見的是猛然浮現在視線中的天空,即使借助著千年晨星的視力,他還是沒能看清咒術師最後將自己頂翻的動作,萬籬自他手中接過匕首,轉身,利刃飛速斬落。
然而伊光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撲,也沒躲避,隻是五指驟然發力。
耳邊一絲極細微的聲響將萬籬從身體的劇痛中喚醒過來,他看見清水的身體突然停止了掙紮,跟隨著伊光襲的手臂陡然落到地上,幾縷極為明顯的血痕自她的嘴角湧了出來,清水還在本能地顫抖著,痛苦以及喉嚨處的致命傷讓她沒能再同萬籬說上最後一句話。
不潔者向後退了幾步,捂著被斬斷的手臂,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明顯。
“你已經輸了,萬籬,而且你輸得很徹底,很可悲,就和……我一樣。”
他不可能會忘記在烏涼城王宮裏看見的那些情景,僅僅是將烏涼王室趕盡殺絕根本無法平息他對這個世界的憎恨,而這種恨,伊光襲一直很希望能有個人陪他一起品嚐。
比如說眼前的萬籬,似乎背負著這個世界的希望,卻總是陷入絕望的家夥。
清水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跌倒在飛揚的塵土裏,視線中是黑目將要掙紮著爬起的樣子,以及他身後,那個仍在木椅上安睡著的女孩。看樣子黑目已經提前殺死了風心葵氏族的其他人,甚至連那些造反的貴族也沒有放過,想來先前士兵的突然換崗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