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西弗斯的石塊(2 / 2)

見到寶石安然無恙,方衍的心裏稍微安定了些。他開始檢查四周,發現地上有好些碎石塊。仔細觀察,這些碎塊不正來自於“西西弗斯的巨石殘粒”嗎!剛才的巨響,想必來自於石塊與防彈玻璃的碰撞。

“西西弗斯的巨石殘粒”現如今真的變成了殘粒。不過,它原本應該被安排在隔壁展廳展出,為何卻出現在了這裏?而且還不偏不倚地撞上了身為重點保護對象的“皇室姊妹”,莫非是有人刻意為之?

方衍下意識地向四周瞭望,卻並沒有在人群中發現安氏夫婦。

從結果上來看,“皇室姊妹”毫無損傷,況且特區的展品本身便各有性格,或許撞擊本身隻是由於“西西弗斯的巨石”產生了嫉妒,從而采取的自發行為也說不定。可惜它原本也是好端端的一件文物,如今卻變成散落一地的石礫,與普通的建築材料沒什麼區別。

工作人員清理掉碎石塊,風波逐漸平息下來,看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去。方衍的目光在賓客中不斷搜尋,卻再沒找到那位白魔導師的身影,又一次的擦肩而過令他懊惱不已。

隻是可供他感慨的時間並不多,剛才的意外雖然隻是一場虛驚,沒有造成實質後果,卻敲響了方衍的警鍾。由於不確定安氏夫婦是否還在附近,他也不敢貿然滯留在主展廳,但監視保衛“皇室姊妹”的任務不能擱淺。他靈機一動,徑直來到四樓的空中廊架上。

從這裏往下看,雖然距離稍遠,仍可直接觀察到“皇室姊妹”的情,而且更不易被人發現。不僅如此,在廊架上還能清楚地俯瞰一樓主展廳全貌,那位好心的白魔導師若是再度出現,方衍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可謂一石二鳥。他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

方衍倚空中廊架的欄杆上漫無目的地掃視下方,發現“皇室姊妹”不愧為本次展出的核心,展箱四周一直是人頭攢動。同時,他也搜尋到一個身著鬥篷、紮馬尾辮的身影,不禁心頭一陣欣喜。可定睛一看,那個身影的裝扮雖然相近,卻不是先前的白魔導師。

這名女子看起來並無心觀展,她躲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雙手時而神經質地攪扭在一起、時而分開,並不停地向四周觀察,似乎在警惕著什麼。

方衍原以為女子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就像先前自己碰倒異次元多米諾時一樣。但很快他察覺到,主展廳的另一側,有一件展品配合著她手勢牽引的方向,正疾速向收納著“皇室姊妹”的防彈箱前進。

隔空移物!他很快意識到女子正對寶石意圖不軌。看來剛才的“西西弗斯巨石”事件多半也是出自她之手。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想通過破壞防彈箱製造恐慌,從而趁亂偷走寶石--如果對方有隔空移物的能力,便確實能夠解釋隔壁展廳的“西西弗斯巨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了。

“你在幹什麼!”方衍衝她大喊一聲,引得許多人抬頭看。

女子慌忙鬆手,被操控的展品應聲落地。這也應證了方衍的想法--她果然具有隔空移物的能力!

她連忙閃進旁邊的安全出口。作案地點選在離逃生通道這麼近的角落,看來是蓄謀已久。方衍也迅速跑進四樓的安全出口,試圖在樓梯間裏截獲那名女子。

他衝進樓梯間,正要往下層跑時,卻被什麼人給拽住了。

阿須蕾的食指豎在嘴前,示意他不要出聲。樓道中,伴隨著回音,他們隱約聽見一男一女的對話。

“我差點就成功了!玻璃太硬,連石塊都砸不開。”女子焦慮地說道,“第二次又被人發現……”

“你太魯莽了,差點把事情搞砸!”這是一個男人聲音,沙啞而陰毒,語氣中盡是焦躁與責備。配合回音的特效,聽起來仿佛像是來自地獄的禍殃之聲,方衍不由寒毛一豎。

“可是,可是親愛的,你馬上就能……我一定要讓你……”女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從談話的內容來看,她似乎正試圖幫助男子達成什麼願望,看來他們是很親密的關係。

“夠了!你先冷靜下來!”男子厲聲喝斥道,“我們再找機會。”

女子立刻不作聲,方衍和阿須蕾再也沒有聽到更多內容。

方衍想到的首要嫌疑人是安氏夫婦。可他們的聲音聽起來與樓道裏的男女絲毫不相像。而且,盡管從空中廊架看不出女子的相貌,但也基本能夠確定她和安氏的女主人並非同一人。

方衍本想去追捕那對男女,阿須蕾卻攔住了他。

“我們的任務是保護歐泊石,並不是捉拿盜竊犯,何況還未遂。”她說,“況且,你根本不清楚對方實力高下,貿然行動太危險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她的話字字在理,方衍也隻好跟著她返回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