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連阿須蕾也被召魂了……方衍覺得自己百無一用--邢遙下落不明,現在連阿須蕾也不知所蹤。如果剛才自己沒有出門,說不定她還不至於……“她在這裏。”栗司長發現了倒在沙發背後處於昏迷狀態的阿須蕾,忙去扶她起身,“快醒醒,給你買了雙皮奶!”
方衍心想,他叫人起床的方式真是別具一格。
阿須蕾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看起來像是昏死過去。方衍學栗司長使用昭視才看見她細若銀絲的魂魄縈繞在身體周圍不肯回歸,並試圖從本體逃逸。
“還好,魂魄還沒有散。”栗司長從戒指上摳下寶石放進她的嘴裏。方衍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剛才還若即若離的遊魂重新凝聚、鑽回了她體內。阿須蕾的臉上出現了血色,但仍未蘇醒。
“甘疏別躲到哪裏去了!”這是方衍第一次聽到栗司長對督導直呼其名,向來謙和有禮的他現在氣得渾身發抖。
方衍如實回答道:“他……他傍晚之前就出門了。”
“出去了?你確定他出去了?那阿須蕾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瞎子都能看出來是黑魔法幹的!”
“黑魔法……難道是鏡子?”方衍指著地上的玻璃碎片猜測道。
“鏡子?”果然,栗司長很快便在碎片不遠處找到摔變形的手鏡框--正是店主追出來送給阿須蕾的那一麵,但方衍清清楚楚地記得它明明已經被放進儲藏間裏了。
栗司長仔細端詳著鏡框,卻也看不出什麼端倪--畢竟即便是魔鏡,打碎後也成了普通的殘渣,再也找不出魔法的痕跡,他態度僵硬地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這就是下城郊鏡店的產品,但阿須蕾當著督導的麵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當著甘疏別的麵!如果就是甘疏別想要害死她,即便有問題他也不會說!倒不如說他會親自在鏡子上動手腳!”
“您也相信極樂鳥的話?”
聽到“極樂鳥”三個字,栗司長愣了足足半分鍾,他深呼吸幾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極樂鳥確實有這方麵的猜測,但畢竟沒有落實……剛才是我先入為主了。”他又恢複了一貫的理性與睿智,“阿須蕾是黑魔導師,對巫術的抵抗很弱。不管是誰給她鏡子的,我猜她剛才已經發現自己被下了咒,所以在最後時刻把鏡子摔碎了--幸虧她經驗豐富,如果任由巫蠱師肆虐,現在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就是一具挺屍了。”
方衍試探道:“您剛才懷疑……給她鏡子的人是督導?”
栗司長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改口道:“我說過剛才是我先入為主了,其實也有可能是鏡子的魔力隻有在阿須蕾獨自一人時才能發動,外人在場時它便偽裝成一麵普通的鏡子……不管怎樣,在鏡子有問題這一點上我們都達成了共識。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帶我去鏡店。”
方衍當然願意,阿須蕾慘遭邪術毒手、邢遙大概率也是受魔鏡召喚下落不明,即使栗司長不讓自己陪同,他也會主動請纓的。栗司長把阿須蕾抬進臥室、方衍也找出了創曆集市上買來的護身寶石放在胸袋裏,兩人上街攔了輛馬車趕赴下城郊。
“我原以為鏡店老板娘就是桑月,可阿須蕾中的是黑魔法,桑月是精靈魔導師吧?”
栗司長沉思了一陣說道:“一般而言魔法師的魔格是由先天體質決定的,但也有例外--在一些特定條件的促使下,精靈魔導師也可以轉變為黑魔導師。”
“什麼特定條件?”
“……比方說仇恨,這是最常見的魔格質變條件。”
仇恨……方衍想到了那個飽經摧殘的鐵盒,鐵盒的主人--也就是鏡店老板娘三番五次地想要摧毀愛情遺物卻始終下不了決心,有沒有可能是因愛生恨?現在不是顧忌客戶隱私的時候了,方衍把他所知道的所有從創曆日那晚開始關於鏡子與失蹤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栗司長,對方聽後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