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胡欽從電影院裏走了出來,他剛看了一部極其無聊的科幻片,上衣口袋裏的票根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走上了街頭,攔了一輛出租車,特地跑到駕駛座車窗旁說道--“師傅,我去體育館。”
這裏不太好停車,司機招手讓他上車,但胡欽仍在囉囉嗦嗦--“現在是十一點半,我在您車上睡一會,十二點有個重要的電話會議,您能不能叫醒我?”
交警已經望向出租車的方向,司機不耐煩地點了點頭,示意他趕緊上車,於是胡欽就坐到了司機身後的位置。
出租車駛上了茲途大道,剛才司機已經充分看清他的臉,而這個位置又不容易被從後視鏡中留意到,加上電影票根,胡欽醞釀的計謀已經達成了一半。
“您別忘了十二點叫醒我!”他再度向司機關照道。
“知道了,廣播也會有準點報時,我不會忘的。”
於是胡欽裝作酣然入睡的樣子,而思緒又回到了在茶潺潺家裏清點贓物的那一晚……那天,茶潺潺一開始仍然不讓他進房間。
“你現在門外等一會兒,我布置好之後便叫你進來。”
胡欽在門口等了七、八分鍾的樣子,門才被再度打開,“進來吧。”
他望著滿房間琳琅滿目的寶貝--這些都是他們剛剛從主廳裏偷來的,他暗自數了數,一件未少,看來茶潺潺的確不曾背著自己私藏贓物。
這些一定也是從那個銀色的手包裏一件件拿出來的,他心想。
“我們先來定價吧,從最大的神像開始。”茶潺潺拿出了紙筆和便利貼,“有勞你了,鑒定官。”
胡欽判斷道:“神像作用的木化石相當罕見,值三個五克拉。”
三個五克拉自然是指三顆五克拉級別的珠蚨,茶潺潺老老實實地記了下來,並將便利貼貼在了神像上,謹防自己忘記。
他一件件地仔細評估,“這顆貓眼石產自印度洋,是一等一的極品,做成視監寶石極其有效。我覺得兩個五克拉應該也會有人收。”
“這柄寶劍是模壓鑄鋼製成的,而非鍛造。”他停頓了一下,“或許在這裏作為工藝品很受歡迎,但在特區賣不了幾個錢。”
“哦。”茶潺潺二話不說,將寶劍扔在廢紙簍裏。她十分仰仗胡欽的專業素養,在鑒定與估價問題上,他是難能可貴的人才。
兩人忙活了一晚上才將所有的展品歸類評估完成,胡欽也借此機會大飽眼福。
“今天辛苦你了,如果想在這裏休息,可以去二樓的客房。”茶潺潺難得地體貼道。
胡欽借機摟住了對方,他湊近她的臉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不如我們一起睡主臥?”
茶潺潺果斷地推開了他,略帶鄙夷地說:“我對掙得比自己少的男人沒有興趣。”隨後,她蹬蹬蹬地上樓,鎖上了三樓的門。
拽什麼?你又不是靠自身的本領!胡欽啐了一口。隻要有那個銀色的手包,誰都可以辦得到……誰都可以……如果那個銀色的手包落在了自己手上,那麼從鑒定到作案都可以由自己一手包辦了!雖然在客戶源上茶潺潺的確有顯著優勢,但以他身為鑒定官這麼多年下來積累的人脈,應該也能開拓到優質客戶。
隻要有那個銀色的手包,胡欽甚至可以自己開一家珠寶行,富甲一方。
此刻的他坐在出租車上,司機光顧著開車,並沒有從後視鏡留意乘客,這是個好機會。胡欽帶上手套,確認了口袋中的繩索安在,隨後左手扶著車門把手,默念了一聲咒語,消失在了出租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