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起伏的土丘上,阿須蕾憑空而立,遠方有個黑影徐徐走進--那個人影便是齊易卿。
“讓你久等了。”他獰笑著,明知故問道,“別來無恙啊?”
“能在死前見你最後一麵真是太好了。”她榮辱不驚地說,順勢從鬥篷中將魔杆滑到了手上。
“啊啊……剛一見麵就要開戰嗎?你還真是心急。”齊易卿從披風中扯出一根烏黑油亮的皮鞭,皮鞭在空氣中揮舞振動,發出瑟瑟聲響。
她鄙夷地說:“沒想到你還真敢一對一前來迎戰--我還以為你隻懂得縮在龜殼裏指手畫腳呢!”
“我提取了五年的命格--小姑娘,用五年換你七天不到的壽命,也不知道算不算蝕本生意。”
阿須蕾撇了撇嘴,將魔杆筆在正前方蓄勢待發;齊易卿也繃直了皮鞭,一場惡戰將至。
“抱歉,今天你的對手是我。至於阿須蕾,你還沒買觀戰門票呢。”
甘疏別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一手攬過齊易卿的腰,兩人雙雙消失在丘陵之上。
“嘖!”阿須蕾忿忿不平地跺著腳下的泥土,“物換星移?!又被擺了一道!”
甘疏別挾著齊易卿來到了一片私家後院。對方剛站穩,便被一道光芒刺得睜不開眼,他在地上打了個滾,高喊一聲“遮天蔽日”,才勉強躲過了強光的侵襲。
“伸手還算靈活嘛。”甘疏別訕笑著麵對胸口起伏的對手。
“是墓地?你的未婚妻也埋在這裏?”齊易卿環視四周,用言語挑釁道,“要是讓她知道你移情別戀的事,恐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吧!”
“衣冠塚而已。一會兒要麻煩你替我向她好好解釋解釋了!”他雙眼變成血一般的鮮紅,隨手揮了一下魔杆,數十條色彩豔麗的毒蛇從尖端傾巢而出,直衝對手而去。
齊易卿向後跳開,發現毒蛇並沒有放棄追擊,於是便揮舞著披風揚起烈火,火勢在他的煽動下愈演愈烈,毒蛇扭曲著化為灰燼。
他往杉樹林的方向遁逃。甘疏別緊追不舍之餘發動了自殺式的攻擊,他的魔杆尖端噴射出兩股氣流,氣流彙聚成風刃刮過密林上空。
受損的杉樹搖搖欲墜,不一會兒,裂口越來越大,連帶著枝葉紛紛筆直墜落,從空中加速砸了下來。齊易卿的手掌朝天一抹,更加細密緊致的風刃將粗大的樹幹切割成碎片,成千上外的木屑混雜著枝葉墜落在兩人途徑的範圍內,在薄霧中揚起陣陣塵埃。
“奪心收魂!”
“天雷暴落!”
兩人的叫囂聲你追我趕,在暴雨般灑落的殘枝中回蕩不息。一個巨雷降下(那是齊易卿施展的咒語),空中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恰巧劈落在甘疏別的不遠處,幸虧他早有防備,側跳著躲開了。而齊易卿邊往前跑、邊用手臂護著腦袋,阻擋著如同冰雹般下落的碎片。
騰騰霧氣之中,甘疏別從他的視線盲區撲來,魔杖的攻擊正中他測腹部。齊易卿發出一聲慘叫,瞬間移動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閃電所及之處泛起陣陣火星,直至星火相連成環。兩人均知此地不可久留,於是僵持進退著返回到剛才的墓地。
“你真要拿自己的宅子當做戰場?”齊易卿氣喘籲籲,從剛才起他幾乎是被甘疏別單方麵壓製,這也再度提醒他為何那麼多年隻敢圍繞周邊伺機而動,卻不敢主動出擊的原因--正是因為忌憚甘疏別過硬的實力!
他顯然沒有將自己的全部本領傾囊而出地交給阿須蕾--至少不包括那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咒文。不過顯然他今天是準備放手一搏了,這點令原本就處在弱勢的齊易卿煞是擔心。
“即使這棟宅子被碾為廢墟,隻要能壓得住你還是值得的。”甘疏別站在台階上睨視著對手,“華時姣就是在這裏自刎的,我要讓她好好看看蒙蔽她的罪魁禍首是怎麼死的!”
話音剛落,一道綠光擦著齊易卿的肩膀掠過,擊中他身旁的花崗岩石座。堅硬的碎石迸裂開來,濺得到處都是。
齊易卿貓腰躲在墓碑後麵,他將手掌偷偷覆於地麵,草坪上裂開一道溝壑直奔甘疏別而去。後者揚起砂石,往平攤的地麵上一縱而躍,還沒等站穩,手中的魔杆卻被齊易卿吸了過去。
嚐到甜頭的齊易卿開始轉變戰術,改為近身作戰。他手中的皮鞭呼嘯著朝對方揮去。這一下正中甘疏別胸口,他的鬥篷被劈開一道三十公分的口子,血珠從中汩汩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