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那幾天,除了不能隨意抽煙之外,竟是我近一個月來過得最輕鬆自在的時光。以往忙起來的時候,總覺得時間不夠,現在被逼著靜養,天大的事也不得不擱置下來。嗬,貌似缺了老子,地球照樣會轉。
怒斬送我進醫院的時候給我訂的是單人病房,但這個“單人”病房裏長期人滿為患。起初,那個說話很斯文的護士小姐還時不時來幹涉,自從不死這廝出馬跟她聊了一次“人生”後,那丫頭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偶爾還跟著我們說笑幾句。嘿嘿,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不死這廝討女孩歡心的本事也不是假的。
掃清了“障礙”,我那間病房便成了兄弟們的臨時據點,雷管、戰魂、殘劍幾個瓜貨一有空就借口說來保護我,跑到我的病房來鬥地主。每次清點戰果,受傷的都是戰魂這瓜貨,唔,不能說他是瓜貨,應該說是最可愛的人!
好幾次刀疤也跑來湊熱鬧,我頗有些奇怪,這家夥剛被人擺了一道,怎麼還有閑心來陪大家消磨時間?趁一次他玩牌玩得高興,我問道:“最近這麼有空?腦袋沒充血了?”
刀疤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媽的,這廝吃了一次虧終於學了一會乖。
然而沒過五分鍾,刀疤這廝就忍不住對我說道:“我剛出來,有些事不方便出麵,都是交給黃毛幾個在辦。”
“是啊”,殘劍一邊出牌一邊接口道:“現在刀疤玩高檔了哦,搞遙控指揮,真NB。我聽黃毛說最近龍二留下的好幾個場子都被人踩了,根本就不經打。”
刀疤在一旁強裝矜持,幹咳了兩聲說道:“嘿嘿,做人要低調。”說罷自己也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一臉我所熟悉的囂張。
……低調?怎麼聽起來這麼別扭!
每到吃飯時間,夏姐都會熬好肉粥和營養湯準時給我送來,有一次被那個護士妹妹碰上,這丫頭居然不無羨慕地對我說道:“方哥,你太太這麼賢惠,你真是幸福啊。”
……小丫頭片子懂什麼?我也懶得解釋,隻是看著夏姐嗬嗬直笑。
哎,真想日子就這麼一直過下去,不過我也知道,有些事隻能想想而已,太貪心會遭天譴。到了第四天,醫生給我做了複查,通知我可以出院了,不過叫我要多調養一陣,而且切記要戒酒戒煙。
戒酒戒煙?少了煙酒為伴,活著還有什麼樂趣?當著夏姐的麵我自然不好反駁,隻是悶著點頭,心裏卻在暗自嘀咕:“老子點頭是表示啥都不戒,嘿嘿……”
我住院這幾天,夏姐已經去靜竹花園幫我收拾好換洗衣服,所以一出院,她就載著我回她家去。
接下來的一周,我都窩在夏姐家“調養身體”。拜好湯好水之賜,短短幾天,不僅胃病沒再發作,體重反倒增加了好幾斤。惹得一眾瓜貨們眼紅不已,直說我落在福窩裏了。
刀疤對龍二殘餘勢力的打壓似乎也很順利,不時有“利好”消息傳進我耳裏。刀疤風光了,弟兄們自然也可以跟著揚眉吐氣。否極泰來,局勢貌似在朝著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
可惜好景不長,這樣的愜意心情沒有維持幾天,就被夏姐帶回來的一個消息給破壞殆盡。
那天中午,我正在電腦上泡貓撲論壇,聽見外麵傳來關門聲,唔,是夏姐下班了。平素她一進屋總是會跑到我麵前來“報到”,今天怎麼一直沒有動靜呢?我心下有些奇怪,便起身走到客廳,看見夏姐正坐在沙發上,皺緊眉頭想事兒。
我走過去揉揉她的頭發,故意逗她道:“經常皺眉頭會老得快哦。”
夏姐強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阿休,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該來的遲早會來,這陣子安逸久了,感覺就象暴風雨來臨前的靜寂,我還真有點兒不太習慣,壓抑得很。我朝夏姐一笑,說道:“前段時間的壞消息還少了?你說吧!”
夏姐見我安然的樣子,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今天早上召開中幹會,田甜被任命為總經辦主任兼總經理助理。”
“總經理助理”這個稱謂乍一聽不覺得怎樣,好像還沒有總經辦主任聽起來威風,不過明白底細的人都知道,這是個實權職位,在公司裏相當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了。媽的,隋源這廝為了討田甜歡心還真是下足了本錢。田甜雖然是很能幹,不過要應付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詭魅伎倆還嫌火候不夠,論資曆也不會輪到她。能擔任總經理助理,可以說是隋源一手遮天的結果。
盡管我做足了思想準備,不過這個消息也不禁讓我有些窩火。隋源如此張揚,自是再次向我下了一道戰書,高舉免戰牌不是我的作風,該是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我在夏姐旁邊坐下來,低頭沉吟了半晌,對夏姐說道:“婉衣,我想再跟顏惠茹談談。”
夏姐也沒問我為什麼,隻是朝我點了點頭。吃過午飯,夏姐把碗筷收拾到廚房去洗,我則坐在沙發上給顏惠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