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遜連忙把她扶起來,說:“昨晚你哥養的綠毛龜在我桌子上寫出一個冤字,我便覺得納悶。又聽你這麼一說,你哥的死肯定有問題。我一定幫他洗刷冤屈。不過,你能確定那具屍體不是你哥麼?”
葛小蓮說:“能夠確定。”
許遜說:“你傷心過度,可能認錯,我想再把屍體挖出來,仔細瞧瞧”
葛小蓮陰測測地說:“不用挖。昨天那棺材其實是空的,屍體我沒有埋,藏在一個地洞裏了,降低陶興的警惕心,他肯定有嫌疑。”
許遜不由得高看葛小蓮兩眼。他跟著葛小蓮來到地洞,仔細觀察屍體,果然和葛小蓮說的一樣。他說道:“你哥給你寫的信在哪?那天我沒細看,想再看看。”
“在我身上。”葛小蓮掏出遞給他。
許遜細讀,上麵說他和陶興一起做生意的時候把烏龜找出來的珍珠也帶在身上,想賣個好價錢。後來掙了點錢,可惜珍珠無人識貨,即使有人買,出價也極低,於是沒賣出去,還帶在身上。
許遜細細檢查過屍體的衣服,裏麵一分錢皆無,更沒見到珍珠。他說道:“疑點頗多,我現在去找陶興。你別跟著,免得他警惕。”
葛小蓮說:“知道了。”
許遜來到陶興家,見到陶興正在算賬。他走進屋子裏,打招呼說到:“陶興,看來你生意做得不錯啊。”
陶興似乎不安,擠出笑容,說:“還湊合。不如你們當官的好。
許遜笑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想跟你問幾個問題。”
陶興滿目愁容,說:“您問吧。”
許遜問道:“你和葛坤做生意兩年,盈利如何?”
陶興老老實實地說:“掙了一些錢,各自五五分賬。他把銀錢隨身攜帶,當晚一起掉到長江裏了。”
許遜又問:“你有沒有見到葛坤的珍珠?”
陶興一愣,然後說:“見過,很漂亮,他想賣出去,但是出價太高,沒人買,他就一直放在身上。那天晚上他喝酒,把珍珠也掏出來把玩,我勸他把珍珠收起來,免得被歹人看到了。他沒聽進去,拉著我一起喝酒。我滴酒不沾,沒有喝,回船艙睡覺。後來就聽到他掉到長江裏喊救命了。”
許遜問道:“船上除了你,船老板阮老大,還有沒有其他人?”
陶興說:“本來是有的,乘客有好些個,但是中途下了許多人,到最後隻有我們三個了。上次也與你說過,乘客中有一個道士,仙風道骨,看起來很有道行。”說完他看了來看許遜,因為許遜也是個修道之人。
許遜並沒有在意陶興的打量,腦海裏浮現出屍體被河水泡得稀爛的五官,問:“你親眼看到葛坤落水麼?”
陶興地回答:“沒有,我隻聽到聲音。”
許遜笑道:“哦?我沒什麼問題了”
許遜走出陶興家,邊走路邊回憶陶興說話的神態,總覺得他在撒謊。回家路上,他看到葛小蓮在追著綠毛龜跑,綠毛龜在地上爬,速度居然不慢。他問道:“小蓮,你在幹什麼?”
小蓮說:“這綠毛龜似乎在帶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我就跟著跑了。”
許遜說:“我也來。”
許遜一起追,走著走著,綠毛龜來到一處枯井,不住打轉。綠毛龜爬到井邊,一頭栽了下去。許遜嚇了一跳,跑過去看,卻聞到一股死屍的惡臭。許遜覺得不對勁,回到村子裏帶著繩子過來,順著繩子爬到井底去,竟然看到一具屍體。屍體已經腐爛了,並且膨脹。他在屍體的後背看到一個刺字,正是葛坤兩個字,再看屍體的衣服,也是葛坤生前喜歡的打扮,麵目雖然腐爛,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是葛坤的容貌。他翻看葛峰的衣領,脖子上沒有玉佩。因為玉佩在陶興打撈的屍體脖子上。
許遜暗想,這具摔死的屍體才是葛坤?他把屍體拉出井外,葛小蓮先是一愣,然後抱著屍體大哭。許遜又來到陶興家,質問他:“你確定你打撈起來的屍體就是葛坤麼?”
陶興頗為不悅:“長江上隻有那麼一具屍體,自然就是葛坤了。”
許遜說:“我看不見得,我在村外枯井裏看到另外一具屍體,經葛小蓮辨認,那才是真正的葛坤!你是不是在說謊?”
陶興支支吾吾地說:“那屍體被泡得稀爛,身上又有玉佩,我便認定是葛坤兄弟,誰知道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