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阮老大回憶江中事(1 / 2)

葛小蓮降低聲音,說:“誰知道呢。所以我很怕他。除此之外,阮老大是個好人。其實我把我哥的屍體從棺材裏搬出來,就是跟阮老大學的。我哥水性精良,不可能淹死。肯定是陶興搗的鬼。”

兩人來到阮老大家,隻見他家獨門獨戶,一個鄰居都沒有。許遜見阮老大坐在自家院子裏的槐樹下發呆,遂喊道:“阮老大!”

阮老大頭發白了一半,緩緩轉過頭,見到許遜,露出一絲笑意,說:“敬之啊,進來坐。”他起身給許遜打開院子門。

許遜見阮老大動作遲緩,恐怕當不了幾年船夫。他與阮老大差不多年紀,但看起來比阮老大年輕十幾歲。他與阮老大閑聊許久,又問起葛坤落水一事。阮老大說:“該說的我都說的,風浪大,葛坤又喝醉了酒,掉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就算是我在年輕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掉到長江裏也爬不起來。我知道你們在懷疑陶興,但是我們在長江岸邊隻找到這一具屍體,泡得麵目全非,認錯人也很正常。小蓮,你們去報官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哥的屍體。說不定你哥還活著。”

小蓮又落下淚來,說:“我哥的屍體已經找到了。”

阮老大一愣,問:“找到了?在哪?”

葛小蓮說:“在我們村頭的一個枯井裏,屍體也開始腐爛。那才是我哥的屍體。我哥死得好慘!”

阮老大安慰了一陣,又說:“這就奇怪了,你哥掉到長江裏,怎麼會跑到井裏?除非井水和長江水是相通的。”

許遜說:“不可能,那是枯井,早就沒有水了。阮老大,你確信陶興沒有故意推葛坤下水麼?”

阮老大篤定地說:“應該沒有吧。如果葛坤沒有喝醉酒,陶興哪來機會推他?就算陶興推他下去,那也淹不死他。反正我沒有看見陶興推他,況且他們從小一起玩到大,又同甘共苦做生意,不至於謀財害命吧。我覺得葛坤掉到水中後,憑著水性遊上岸了。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他們在我船上的時候提過葛坤身上有一顆大珍珠,值不少錢。有可能葛坤遊上岸之後,岸上有人看到葛坤身上的錢,又看到珍珠,於是殺了他,搶了他的錢。這樣就說得通了。”

許遜認為很有道理,說:“有沒有可能是陶興下水找人的時候趁機殺了葛坤搶了他的錢,又撈到一具別人的屍體,於是拉起來說是葛坤?”

阮老大說:“不太可能。我們找人的時候都在傳說。隻是在看到屍體的時候,是陶興下水把撈屍體。我年紀太大身體差,沒有下水。我隻看到一具屍體。除非陶興在晚上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偷溜出去找葛坤,然後趁機殺人,再拋到井底。他離開船太遠,難以再回到船上。不過這些都說不準。如果陶興蓄意謀財害命,應該也把珍珠偷走了。你們若是懷疑陶興,就看看他家裏有沒有珍珠,如果有,那肯定是陶興故意殺人。”

許遜問道:“天下的珍珠都長得一個樣,萬一陶興的確有個珍珠,那也不能說明是從葛坤那偷的。”

阮老大說:“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記得他們說珍珠特別大,整個長定鄉都沒這麼大的。”

葛小蓮皺著眉頭回想了一陣,說:“那顆珍珠的確很大,上麵還有個小記號。我哥找人在上麵刻了一個非常小的坤字,一般人不注意看都看不出來。許叔叔,咱們去縣城的珠寶店和當鋪,看看有沒有人出售這顆珍珠。出售珍珠的人肯定跟我哥的死有關聯。”

許遜讚道:“此計甚善。一個光溜溜的珍珠放在手上無多大作用,需要賣出去才能換錢。如果陶興謹慎,短期內不去出售,而等到風平浪靜之後再去賣錢,那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了,陶興也有可能找別人幫他賣。”

葛小蓮哭道:“那怎麼辦啊!時間一長,就沒人管我哥了!”

阮老大建議說:“你們去報官吧,讓官府幫忙查找,官府出麵和珠寶店當鋪交涉,留意可有坤字的珍珠。官府人多,他們做這種事情比我們小老百姓要有效得多。”

許遜說:“不錯,小蓮,今天太晚了,去了縣衙估計縣令老爺不會再受理報案。明天我們再去。我好歹也是個縣令,咱們南昌縣的縣令多多少少要賣我一些麵子。”

葛小蓮感激涕零,說:“許叔叔,謝謝你!”

許遜又對阮老大囑咐,如果想起來什麼線索,要及時通報。阮老大自是一口答應。許遜送葛小蓮回家,葛小蓮久久不願意進家門。葛家除了葛小蓮和葛坤姐妹倆,還有他們的父母,他們均已年邁,兒子正當壯年卻橫死井底,老人眼睛都快哭瞎了。葛小蓮一夜之間成了葛家的頂梁柱。

許遜回家,跟父母說自己不在家的時候,讓二老都多照顧葛小蓮。

第二日,許遜帶著葛小蓮去南昌縣縣衙報官。衙役知道是許遜是旌陽縣縣令,名氣很大,不敢怠慢,忙去稟報,又帶著許遜去見縣令。縣令名叫張迎之,他沒有書房或者客房或者公房接待許遜,而是在自己的臥房。因為他得了重病,臥床不起。他發高燒,臉上一片紅潤。他咳嗽一陣,說:“敬之兄大駕光臨,我本該請你喝酒,隻是我這身體,唉……你們村是發生了命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