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靈獨自一人站出來,昂首提胸,喝道:“幹什麼?喊這麼多人,要當土匪搶東西麼?”
吳大嫂尖聲罵道:“你把我男人撿到珍珠的事情到處傳,害得土匪盯上了他,你要負責,你要去給我男人磕頭認錯,再賠錢!”
朱靈冷笑道:“笑話,明明是你自己虛榮心作祟,撿了個珍珠到處炫耀,關我屁事!”朱靈人高馬大,嘴皮子利索,站在吳大嫂眾人麵前居然絲毫不遜色。
吳大嫂和朱靈大吵大鬧起來,但是吳大嫂明顯不是對手。吳大嫂惱羞成怒,吩咐她的家人:“給我砸!”
許遜正要阻止,卻見朱靈摸出一把菜刀來,大喊:“誰敢胡來我就跟誰拚命!來啊,砍不死你我也砍死你家小孩!來啊!”朱靈披頭散發,口水四濺,狀若瘋癲,真有可能拿刀砍人。
吳大嫂被鎮住了,灰溜溜離開。
朱靈吐了一口口水,罵道:“沒用的東西!”她又對屋子裏喊道:“你們兩個還是男人麼?別人欺負上門了,你們倆隻會做縮頭烏龜!有什麼用?連個娘們兒都不如。”
許遜知道朱靈這是在說錢大桃和錢二桃兄弟倆。他記得錢家人以前是種果樹當果農的,主要是種桃子,兄弟倆取名字幹脆直接用桃這個字。錢家兄弟倆性格懦弱,錢大桃娶了個媳婦兒卻是異常凶悍,平常家裏隻有女人說話的份兒,而聽不到男人發聲。許遜拉著葛小蓮回家,囑咐葛小蓮的父母好好照顧。他先回家吃個中飯,再去縣城找縣令張迎之。葛家人感激不盡。
許遜老母將飯菜熱了一遍,陪著許遜一起吃飯,聊著村子裏最近發生的血案。提到朱靈的時候,許遜的母親說道:“那朱靈太不賢惠。去年,她公公生了病,錢大桃想去買藥,朱靈不讓,說老不死的忍一忍就行,死不了,不要浪費錢。這錢大桃特別害怕朱靈,真的不去買藥。錢小桃偷嫂子的錢去買藥,被朱靈捉到,痛揍了一頓。後來錢大桃父親竟然活生生病死了。出殯的時候,朱靈倒是哭得傷心,就跟死了親爹一樣。唉。”
許遜說道:“身為兒媳,對公婆如此不孝,真是令人痛心疾首。我得好好跟張縣令說說,注重民生教化,父不慈子不孝,成何體統!”
周夫人笑道:“你不是學道之人麼?何不將孝與道結合起來,向世人弘揚孝道?以後多收幾個徒弟,多多幫忙宣揚,算是盡自己的力量,那張迎之沉迷於服用寒食散,哪像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
許遜略作沉吟,說:“此言有理。待我查明這三起命案後,就來著手此事。我現在去縣衙,驗證那顆大珍珠。”
周夫人說到:“路上小心。”
許遜一個人上路,見四周無他人,便發足狂奔,遠遠望去似是騰雲駕霧一般。幾個彈指間就來到縣衙。他找到縣令夫人討要珍珠一看,果然刻著一個小小的坤字。
張迎之夫人說:“許縣令是醫中聖手,覺得我這副美容養顏的藥方如何啊?這是一位高人給我的方子。”
許遜瞧了一眼藥方,上麵都是名貴藥材,大補之藥。這些藥物對窮人有奇效,但是張夫人這種富貴之人有無效果就不好說了。他隨口拍了個馬屁,道:“張夫人天生麗質,這些藥方再好,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張迎之夫人笑道:“還是許大人會說話。這位高人據說也是修道之人,許大人有空的話,不妨與他坐而論道……”
許遜敷衍道:“有機會的。”
他確認了大珍珠是葛坤之物,便回益塘村找吳大嫂問個究竟。回去時已是傍晚,氣溫稍降,路上行人眾多,他不方便狂奔,隻好慢慢走路,接著走路的機會思考案情。中途遇到一個村莊,看到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傳道,圍觀的百姓眾多。許遜心想,也不知有無真材實料,今天有事,放你一馬。
回到益塘村,他找吳大嫂問案,吳大嫂傷心吳鐵匠之死,無暇搭理許遜。許遜堅持了許久,吳大嫂才說就是在家後院的廁所附近撿到的。前些天吳鐵匠去上廁所,看到有個東西放光,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顆珍珠。這珍珠掉到自家院子裏,想必是上天的恩賜,吳鐵匠就順手撿了起來。吳大嫂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珍珠,忍不住拿出來炫耀,但是珍珠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不能戴,還不如去賣錢,所以讓吳鐵匠進城。誰知遇到了土匪。
財不外露,古人誠不欺我!
許遜來到葛小蓮家中,告知她吳鐵匠撿到的大珍珠是葛坤的。他與葛家人細細琢磨,猜測是有人故意將珍珠放在吳鐵匠家,讓大家把懷疑的眼光投向吳鐵匠。這樣一來,真正的凶手背負的懷疑就少了許多。
目前嫌疑最大的人莫過於陶興。難道珍珠是陶興放的?但是陶興殺人的唯一動機就是謀財,他把珍珠扔了,那一切不都是白忙活?